“贫道今日前来,只是告知于你,要想了结此事只有两条路可行,一是赔偿五十万钱,二是居士以身抵债,入我寺中侍候我佛,此账自然一笔勾销。”
“要退钱可以,将我的手稿还来,我自然会将二十万钱退还。”
严友元见那僧人拿不出自己那幅手稿,便猜测已经被寺中僧人失落或损毁,若真是如此,那倒是连二十万钱都能省下来了。
“这可由不得你!”那领头僧人见严友元死咬着手稿不放,心里更是恼怒异常,他一挥手,身后四名健壮僧人便扑了上来,欲将严友元捉回寺院。
这时,却听得“噌噌”两声连响,严友元身后两名部曲拔出刀来,将他挡在了身后。
其中一人正是去年年夜在韩家角抵连胜五场赢得一千三百钱的许清。
这许清不但身手灵活,唇舌也十分伶俐,他用刀尖指着那几名僧人,朗声喝道:“你等僧人,到底是进了庙还是落了草?”
“若是问债,大可将契据拿出来,若契据分明,严掌柜自然不会差你分毫,但若想要打劫,那得先问问我等手中直刀!”
他这一闹,门外十数名伙计便都闻声而来,这些人围在门口也不问是何事,只是提着枪棒紧盯着那几名僧人。
见此情形,那领头僧人哪还不知今日低估了对方?
原本以为带着几名武僧,只要加以威逼恫吓,严友元便会乖乖就范,哪知他今日竟然看走了眼。
对方人多势众,几名僧人又只带了两尺来长的戒刀,兵器上也占不了便宜,那领头僧人顿时气焰全消,匆匆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狼狈而逃。
等到几名僧人都走远了,许清才对严友元道:“老严,这些和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得赶紧想法将此事了结,否则坏了郎主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我也想打发了他们,奈何这些和尚一开口就是五十万钱。”严友元一脸苦笑,“虽说郎主说了由家里替我偿还,但这么多钱白白送给寺院,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诈了寺院钱帛,如今说起来反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
许清没好气地瞪了严友元一眼,过了一会,他又说道:“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郎主都说了这笔钱由家里替你还,难道你还想连人家的本钱都赖掉不成?”
“依我之见,若寺院再找上门来,就爽利将钱还了,免得他们再来啰嗦。”
“我只借二十万钱,可他们要的是五十万……”
“要多少都给他们!”许清将手中直刀舞了一个刀花,然后将刀收入腰间刀鞘,“若彼等识趣只收二十万钱,那你就得承情,若收三五万利钱,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若他们咬定五十万钱不放,等此间事了之后,禀明郎主再作打算。”
“以我家郎主吃不得亏的性格,这些钱说不定还能生点利钱回来!”
严友元沉吟片刻,“好,此事就依你所言,等会我就去请盐铺那边备好钱帛,等和尚再上门时,便将钱给了他们。”
他如今的身份,是上虞盐场驻江陵的管事,请盐铺支取数十万钱,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