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嘭”一声闷响,长须将领手中长槊顿时弯成一张长弓? 凸起处猛地击打在他的胸膛!
一口鲜血喷出,长须将领眼前发黑,身子一软便从马背上滑落下来,但因有马蹬束缚,并没有立即跌落到地上,而是被战马拖拽着往斜刺里奔了出去。
而韩端胯下战马速度丝毫不减,此刻他眯缝的眼里,只有一个个冲上来的敌人。
手中铁枪举重若轻,看似轻巧却力大枪沉,或刺或挑或抖或扎,哪怕敌军士卒身上全都着甲,却仍然一枪一个血洞,无一幸免。
所过之处,犹如铁犁划开的土地,无人能迟滞片刻。
身后张和长戟大开大阖,死死护住韩端身后。
感觉只过了数息,韩端马前忽地一空,原来已经冲穿了敌军阵势。
韩端轻拉马缰,马儿又往前奔了数十步之后,他才勒转马头,往前一看,只见方才所经之处已经空了一大片,敌军正策马四散而逃。
“凿击!不可任其结阵!”
韩端心中明白,刚才杀死杀伤的敌人顶多不过数十,而敌军在此足有数千之众,一旦让他们结成阵势冲击,以自己两千多马军根本抵挡不住。
马军幢主赵贵和尤何安都是久经战阵之辈,只一眼便看出此中关窍,韩端话音刚落,二人便分率千余士卒,成锋矢阵形冲杀出去。
韩端自己也没有闲着,率领数百名游骑在场中驰骋,一见敌军有十数骑以上聚集,便冲进去一阵砍杀。
到了这个时候,先前被困的吴明彻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呼喝着麾下将领,组织士卒加入战斗。
陈军大营中的士卒本就远多于梁军,方才大败而逃,最主要还是梁军的攻击来得太过突然。
在陈军还未围城之前,梁军便派出马军军主马武、吉彻,率五千骑出城隐藏伺机偷袭,这两人将士卒藏于城西数十里外的一个山谷,直到陈军水淹江陵,吴明彻横卧中军大帐悠闲地等待城塌之时,二人才率部从陈军大营后面发起突袭。
陈军从上到下,没有人会认为被困于大水之中的梁军,能够跨水而来发起袭击,猝不及防之下,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吴明彻也不得不收起大纛向江边逃跑,欲图乘船先回公安再作打算。
败局本已注定,谁知关键时刻,韩端竟然率领麾下马军赶来救援,短短半盏茶工夫,便将梁军杀得落花流水。
吴明彻虽带兵无方,但经历过的战阵却是不少,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必须派出步卒配合马军压制敌军,否则敌军一旦缓过气来,仍然有可能凭借马军的优势反转局面。
陈军士卒很快结阵,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弓手依次在后,于鼓号声中缓缓推进,将被分割开来的小股梁军包围起来,一一消灭。
梁军将领见此情形,再不敢多作纠缠,慌忙下令鸣金收兵。
众军士一听鸣金,再看主将牙旗迅速向西移动,纷纷尾随其后拼命逃跑。
韩端令两名马军幢主又率马军追杀了一阵,方才收兵回营,而到了此刻,韩端麾下的游军步军和部曲们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