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手里还有银币、景泰通宝现在的局势和陛下在时的局势又不相同。”
“陛下文武并用抽干了整个南直隶地面上的银两现在都用银币购买整批货物。”
“你知道吗?银币这东西比银两好用的多现在南直隶地面就像是鲍志敏用了福禄三宝一般欲罢不能。”
李贤的形容很诡异但是的确是这种模样。
金花银这东西的成色不一各地熔铸标准不一尤其是造假起来真假难辨银锭子造假内是锡芯坑人的也不少。
一旦开始接受使用银币对行商之人而言那就是欲罢不能了。
因为你只要拿起银币轻轻一吹就知真伪轮廓文章极其精美。
再大额的交易只要用手一拨看看就知真假了。
自从陛下敲碎了势要商贾的大门牙强行把银币在南直隶地面推开以后曾经抗拒的人就再无法离开银币了。
李贤摇头说道:“他们通常用一个红筹将银币包裹起来每一枚都包起来生怕把银币磨花了其实完全不必要啊北衙谁不知道银币耐磨?”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图个啥当初抗拒陛下的银币政令非要跟陛下碰一碰白白搭上那么多条命搭上那么多的白银、家产结果现在却又是如此追捧这种前倨后恭的样子唉…”
李贤有时候觉得大明哪里出问题了怎么这么多的蠢货呢?
他们做的事是很蠢但是在当时看却是合情合理。
南下暴君你让我用我就用?
我不得跟你碰碰?是你猛龙过江还是我地头蛇强横?这试试就逝世了。
李贤十分平静的说道:“我们现在的银币、景泰通宝也是如此每月承兑在庐州、徐州、南京承兑只能凭籍贯承兑。”
“南京只兑应天府和松江府庐州只兑换凤阳省徐州只兑换苏州省。”
“但是也是七成饱饿不死他们就吊着他们。”
“如此三年之内他们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袁彬看着李贤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这又是为何?这么拖下去他们就没力了吗?”
李贤点头想了片刻说道:“你知道钓鱼的时候钓到巨物的时候该怎么办吗?”
“拖。”
“一直和其角力一斤鱼十斤力这都是巨物啊我们拖把他们的力气拖没了再用网抄就是了。”
“这银币就是饵他们不咬行吗?”
徐承宗眨了眨眼问道:“敢问阁下究竟是何方高人?”
李贤笑着说道:“鄙人景泰年间巡盐御史自然懂一点垂钓之术。”
徐承宗感慨万千的说道:“失敬失敬啊!早知道跟你学两手了!”
其实徐承宗在陛下手中是寸功未立盯着孙炳福在宝源局放景泰通宝算是立下了点功劳但是随后的大雪天里他没能压住已经利欲熏心的家伙让陛下受了委屈。
徐承宗现在立刻明白了论花花肠子还是得看这些文官!
这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势要商贾给安排的明明白白把他们拆的七零八落。
李贤笑着说道:“最后就是士林了南直隶的三百四十个举人名额和南榜的五十个进士名额还没分啊。”
“这个怎么分呢?”
“当然是看哪个地方忠诚越是忠诚分的越多这没毛病吧。”
袁彬深吸了口气和魏国公对视了一样他低声问道:“是没毛病这个忠诚怎么衡量?”
李贤往前凑了凑身子低声说道:“忠诚是不可衡量的这一点袁指挥应当十分清楚忠诚这俩字很复杂到底什么是忠诚?自古以来可有明确的标斗斛吗?”
“并没有。”
“论迹不论心你说忠诚谁知道你是不是嘴上说一说?”
“陛下回京要办几件事清田厘丁肯定要做二十万里水路的前期四万水路也要做考成法也要推行这都是考验是否忠诚的时候了。”
“谁能解陛下燃眉之急是不是就代表他忠诚呢?”
徐承宗眨了眨眼问道:“敢问阁下到底是何方高人?”
李贤笑着说道:“鄙人乃是陛下天子门生江南巡抚李贤。”
“于少保对名声不在意但是却名声极好;胡尚书对名声很在意但是名声却很差。”
“忠直是忠奸谗是忠两位明公为大明前行用尽了心力但是也都有自己的顾虑。”
“但是李贤就没有了李贤先叛稽戾王独自逃生再叛陛下僭朝为官。”
“我对名声不在意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他们杀不死我!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遵照大明律!遵照陛下的意志而活!”
“否则这群蠢猪就必须死!”
李贤的神情依旧在笑但是魏国公徐承宗往后退了一步这个笑容实在是有点瘆人。
“咱们好像没有的罪过李巡抚吧。”袁彬眨了眨眼说道。
徐承宗认真的想了想闷着笑说道:“反正我没有。”
至于袁彬有没有那得问袁彬了。
“袁指挥当然也没有还要谢袁指挥救命之恩。”李贤赶忙补充了一句。
袁彬其实和李贤的经历很像他们都曾对稽戾王朱祁镇十分的忠心。
袁彬在稽戾王跑去大同府叫门还想救他的皇爷爷李贤乔装打扮的时候还想带上他的皇爷爷。
他们其实早就该死了都因为陛下三下五除二削掉了稽戾王帝号干净利落的将其斩杀在太庙中而活。
李贤对袁彬盯着自己没有什么怨言相反他认为很有必要毕竟他是南衙僭朝唯一活下来的核心人员了。
虽然他一直是内鬼但是更改不了他的确是附逆作乱的事实。
“两位以为李某这三条有没有用?”李贤笑着问道。
袁彬满是感慨的说道:“以后出门小心点。”
“喝水的时候也小心点。”徐承宗补充了一句对着袁彬说道:“以后打雷下雨天的时候咱们俩不要和他凑一块。”
袁彬疑惑的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