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炳忠闻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大明京师这片浑水最近怕是池浅王八多有的是人开始兴风作浪了。
尤其是当下大明进入了冬序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罗炳忠作为襄王府的长史匆匆和锦衣卫沟通之后就回到了襄王府内在紧闭的王府大门之后喘着粗气。
朝中兴起了一股风浪那就是请陛下移宫从泰安宫迁到皇宫之内理由就是陛下九五之尊怎么可以住在皇宫之外。
“殿下殿下!”罗炳忠跑进了暖阁之内拿起桌上放着的凉茶用力的灌了一波才开口说道:“移宫!他们来真的!”
襄王朱瞻墡将手中的拜帖一扔一脸一入京城似海深从此清闲是路人的模样颓然的说道:“这帮人缺个领头的祭旗这是打算拿孤的脑袋祭陛下的刀吗?”
朱瞻墡刚回府就收到了一大波的拜帖大部分的事由就是请至德嫡亲王出面带领群臣将这八年的谬政拨乱反正。
这第一件事就是移宫。
天子之尊整日里住在泰安宫里和十王府紧邻防臣子跟防贼一样。
罗炳忠大致翻开了下拜帖心中有数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呆滞的说道:“殿下没答应吧?”
朱瞻墡满是嫌弃的看了罗炳忠一样嗤笑的说道:“罗长史还真是幽默。”
“啊?”罗炳忠稍一愣神就反应过来了他家这位殿下最擅长明哲保身这种不拿牌子掉脑袋的事儿怎么会冲锋陷阵?
朱瞻墡刚才还老神在在忽然一瞪眼大声的说道:“糟了!”
“咋了?”
朱瞻墡勐地站起来说道:“你快快前往郑王府二哥嗜酒喝二两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这寻不到我当这出头鸟他们必然去寻二哥!快去拦住郑王掺和此事!”
“好勒!”罗炳忠闻言也是面色惊变一阵风一样的冲去了郑王府而后没多久就一阵风的冲了回来。
罗炳忠跑的气喘吁吁端起没喝完的凉茶又灌了两大口才说道:“殿下放心原来郑王府长史周瑛是个明白人儿已经拦了拜帖而且郑王殿下称病躲起来了。”
郑王蠢归蠢但奈何郑王府也有旧人虽然周瑛反贪厅出仕了可是念着旧情也盯着王府这头儿。
“哦周瑛啊那还好。”朱瞻墡这才安心下来。
周瑛是个狠人是个酷吏这念着十年的主仆情谊倒是没把郑王往火坑里推。
当年从龙之功的王直请陛下移宫陛下一句爱卿就这么想知道朕吃几碗饭给怼的上气不接下气这郑王要撞到这个枪口上不死也得脱层皮断几根骨头。
罗炳忠愣愣的说道:“殿下据臣所知这帮人想找个挑头的先后找了孙太后、稽王、崇王而后又找了殿下和郑王这保不齐又奔着哪个王府去了。”
朱瞻墡缓缓坐下摇头晃脑的说道:“有道是良言难劝该死鬼啊有人找死孤拦不住。”
这就是把封藩各地的亲王、郡王全部拉回京师的一个坏处他们往往会被推出来做那个摇旗呐喊之人。
因为顾忌到了亲亲之谊皇帝往往没办法对这些皇亲国戚们下死手颇有些投鼠忌器。
但是相比这些皇亲国戚在地方为非作歹与缙绅沆瀣一气襄王还是认为把他们圈在京师更少事端。在地方没人能管得住他们在京师至少还有陛下和宗人府压一压管一管。
当今陛下何等人也?皇帝都杀了一个一群快出五服的亲戚有什么不能杀的?
“罗长史啊孤写的论公德你看过了吗?”朱瞻墡拿着一个香盒烘干里里面的白沙他最近得了一块沉香正是把玩的好时节。
罗炳忠不明所以的问道:“看过了殿下仍有高论?”
朱瞻墡摆摆手说道:“高论不敢当你看这就是论公德把公德论明白之后自然就有公私分明之说非要用亲亲之谊绑架公事就是没有公德。”
“没有公德什么下场?”
罗炳忠认真的思忖了许久不住的点头说道:“殿下高明没有公德的人都死了。”
亲亲之谊是私德大公无私、大义灭亲是公德。
手持公器的陛下不杀失德缙绅、失德驸马、失德亲王、失德皇帝就是公私不分就是有损公德。
而公德是什么?
人群之所以为群国家之所以为国赖此德焉以成立者也。
公德是国家成立并且康健的大德。
至德亲王在德一道的钻研的确是有了巨大的收获。
罗炳忠琢磨了下他这位殿下入京前上的奏疏果然是早有准备知道这趟浑水不好蹚提早做了准备。
罗炳忠继续说道:“我还听到了个信儿有些人对陛下常年在讲武堂当值颇为不满说陛下是穷兵黩武重武轻文。”
“这朝中可是有好些个臣子觉得配合着移宫陛下即便是坐班也应在文华殿而不是讲武堂。”
朱瞻墡一听险些乐出声来讲武堂什么地方?
讲武堂是掌令官和庶弁将大明武将的摇篮是大明皇帝把持军权的利器是陛下至今和于谦于少保相安无事的筹码。
移宫也就算了还把主意打到了讲武堂的头上。
朱瞻墡眉头紧蹙他往前凑了凑身子说道:“武勋有没有参和这些事儿?你待会儿跑一跑看看英国公、成国公、武清侯、宁阳侯这些武勋什么动静儿尤其是看看文安侯府的动静。”
罗炳忠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惊讶的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这事是于少保推波助澜?”
朱瞻墡立刻摇头否认的说道:“这是你说的啊不是孤说的到时候于少保怪罪了你自己担着。”
罗炳忠这也顾不得喝茶又一熘烟的跑了出去没半个时辰朱瞻墡这白沙刚烘干罗炳忠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罗炳忠灌了一大口凉茶说道:“殿下提到的这几家都没有动静九重堂那边于少保门前还是那样公事衙门私事没有。”
朱瞻墡长松了口气乐了下对这件事不再表态只要于谦不掺和这事讲武堂这块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朱瞻墡是回京监国的这些事儿眼下是个苗头陛下一旦南下那就是汹汹烈焰能把他朱瞻墡烧成灰儿。
于谦对当权臣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