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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这蠢话,把朕都给逗笑了!(2 / 2)


朱祁玉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工代赈耗资靡费。”

“即便是朕面对过亿银币也是步步小心既然有人肯献出累积了数代的全部身家为大明以工代赈事出钱又出力。”

“朕何必阻止呢?”

兴安这才恍然大悟俯首说道:“臣明白了。”

有鱼没鱼的陛下又甩了一杆。

考成法之下吏治经过了数年已经有所改善以工代赈乃是国策哪里出了问题陛下的水猴子们包括缇骑、墩台远侯、各监察御史、各地巡抚、各地按察司就可以出动寻找善款了。

以工代赈推行之后皇帝家也没有余粮。

朱祁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让巡检司找找叶衷行在哪儿朕听说他是浙江人夏时正被逮了两浙商总空悬把他找回来送去做商总。”

“徐承宗在这种事上门清儿让他办就行。”

叶衷行不是有心让蔡家浜段烂尾蔡家浜段预计三万银币叶衷行花费了七万银币都没搞定。

叶衷行更不是无能恰恰相反叶衷行的能力很强了。

当初的中书省制诰夏原吉开凿范家浜时上海范氏阻挠夏原吉等人夏原吉别说开工了连人都征调不到。

夏原吉被逼无奈去找高皇帝告状高皇帝才懒得惯着他们直接抄了范氏直接把范氏抹了去这事被士林揪着骂了六百多年。

百姓的田地里有没有水哪里有家宅的风亭水榭有水重要?

叶衷行能开工还勉力维持了一段这能力不弱了。

次日的清晨朱祁玉换了常服就准备出门冉思娘还想赖床被朱祁玉拉了起来。

三泖九峰是松江府的名景而冉思娘筹办的大明制皂厂就在九峰之下松江府一应官厂也在此处。

松江府官厂附近已经形成了一个个人口聚集之地喧阐尤甚画船萧鼓填溢中流绣帷细叉纷纷满道。

朱祁玉至造船厂至制皂厂冉思娘作为制皂厂的总办对制皂事解释的非常周详。

从制皂厂出朱祁玉一行参观了松江织造局占地约千余亩的织造局让朱祁玉大开眼界而松江旧院的书寓里的娼妓也多数被安置在此地。

这莺莺燕燕之地让冉思娘频频皱眉。

中午在织造局用膳之后朱祁玉又去了松江府讲医堂、海事堂、巾帼堂。

晚膳朱祁玉品尝了佘山特产竹笋佘山多竹所产竹笋有一股兰花的香味佘山又被称之为兰笋山。

李宾言安排了一众松江府士民老人夹岸迎驾朱祁玉接了万民表之后就让人散了去。

松江府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四处散发着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生气。

晚膳之后朱祁玉回到了下榻之地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去看了眼卢忠审讯。

朱祁玉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

仁和夏氏夏时正已经成为了两浙海商商总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华亭蔡氏能逼得叶衷行泛舟出海也不肯到松江府衙门找李宾言帮忙。

这些家伙好好的赚钱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找死?

抱着这样的疑问朱祁玉着常服走进了松江府大牢想听一听这些家伙内心深处的想法。

“参见陛下!”杨翰看到了朱祁玉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这牢房乃是腌臜之地陛下九五之尊岂能轻履贱地?

朱祁玉示意杨翰无须多礼笑着说道:“免礼。”

杨翰知道陛下不喜跪就行了个半礼他这里乱七八糟的完全没有准备他略微有些惶恐的说道:“臣不知陛下御驾前来未能远迎还望陛下赎罪。”

朱祁玉摆了摆手说道:“无碍你这里比朕想的要干净多了朕还以为一进门就能看到血肉模湖。”

“朕今日去了松江府织造局黄艳娘把松江府的织造局打理的井井有条很是不错。”

大明的审讯现在都是以攻心为主解刳院警告是击垮桉犯心理防线的最好手段。

五毒之刑相比较陛下的残忍可谓是班门弄斧。

朱祁玉对着杨翰说道:“你忙你的朕就是随意转转。”

卢忠依旧瞧杨翰不顺眼防杨翰跟防贼一样。

审讯在继续朱祁玉身穿常服坐在一旁听杨翰提审。

“夏时正你窝藏强弩甲胃与兴海帮勾结意欲何为?…从实招来!”杨翰正襟危坐平日里他可不这么客气的台词都不是很熟练。

但是陛下看着他不好动用五毒之刑。

夏时正长相并不算刻薄甚至有些富态斯斯文文可是这声音却极为尖酸刺耳。

夏时正嗤笑了一声说道:“算我倒霉被你们这帮鹰犬给抓到了反正也是倒霉透了那我就把话说个痛快!”

“士农工商唯有商贾贱籍。”

“你们清高那你们别喝商人酿的酒啊别穿商人织的衣啊别吃商人运得粮啊!”

“这松江府一日三变早就没了农田全是棉田在这松江府内大半都是商贾。”

“我们在拼命疏浚河道淤塞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竭力兴建府邸工坊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穿老子的、住老子的、用老子的出海赚点辛苦钱还要交税现在还抓老子!”

“我看呐贱的不是人心!贱的也不是商贾!而是你们这些骨子里就不把我们这些商人当人看的心!”

“呸!”

松江府大牢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哈哈哈!”杨翰是个糙汉子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容会传染整个大牢里都是笑声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即便是不愿意看陛下的邸报那丘濬作为士大夫他作为景泰五年的状元郎在《大学衍义补》里提出了劳动价值论。

即便是读过劳动价值论也说不出这样贻笑大方的话来。

大牢里的缇骑们多数都是在讲武堂和讲义堂顺利毕业的人听到夏时正的指鹿为马都觉得惊讶怪诞随即笑的前俯后仰。

“笑什么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道理也是这个道理!”夏时正面色通红他都不知道这些缇骑们在笑些什么。

朱祁玉止住了笑意在大明能称得上天王老子的也只有他这个皇帝了。

他终于压住了笑意这帮家伙总是说这些不着调的他笑着说道:“首先商籍不是贱籍费亦应还中了举人今年还进士及第了士农工商之所以商籍排在末流就是不事生产囤货居奇哄抬粮物之价。”

“咱今天吃了兰笋佘山是朝廷的采笋的是农夫贩售的是走卒贩夫。”

“昨日到城廓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夏时正咱问你穷人造屋富贾住穷人织布富贾穿。哪块砖是富贾搬?哪根线是富贾纺?”

夏时正眉头紧蹙的看着说话的贵气男子疑惑的说道:“胡言乱语!简直是一派胡言!”

“货物是自己从货架上长出来的?”朱祁玉乐呵呵的问道。

夏时正一时间有些语塞梗着脖子大声的问道:“我没见过你你是何人?”

朱祁玉笑着说道:“你问咱是谁啊?这个问题问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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