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广几次奏疏都对辽东建州女直表示了担忧大明的墩台远侯也在对奴儿干都司进行地毯式的侦查。
大明过了战争的间歇期下一个用兵的地方就是辽东董山和李满住胆敢在正统十四年后不服王化悍然作乱劫掠大明辽东都司朱祁玉从没忘记过只是之前时机不到现在建奴女真的实力正在快速增长朱祁玉倒是好奇建奴们面对巅峰期的大明到底鹿死谁手。
交趾十三府浚国公府同时奏禀今年交趾产粮大丰收朱祁玉批复交趾诸官应当以稽为决真切的到田里看一看确定农庄法的具体规模人数懒汉等问题切实的、实际的奏禀而不是表功好大喜功。
朱祁玉的措辞极为严厉结结实实的训戒因为交趾诸官的奏禀并没有实事求是而是虚报、瞒报、谎报以换取晋升之路一旦谄媚幸进大明两京一十八省必然蔚然成风。
浙江、江苏、凤阳、应天府、松江府巡抚联名上奏向鸡笼岛迁民以图长治鸡笼岛经过流放犯的数次开发已经初步有了生存空间现在到了摘桃子的时候三省两府已经迫不及待了。
年富在湖广搞出的抢人大战三省两府没一点办法这往鸡笼岛迁民宁愿送去鸡笼岛也不要给湖广凭白占了便宜去。
朱祁玉翻看了文渊阁诸学士的黄贴又看了于谦的批注朱批了这份奏疏这代表着鸡笼岛不再是流放之地陕西都指挥刘靖的家卷是最后一批流放至鸡笼岛的家卷了。
“陛下出事了。”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陛下襄王殿下…”
朱祁玉勐地站了起来厉声说道:“皇叔怎么了?”
“襄王殿下的长子马上风薨了。”小黄门喘着粗气终于把话说完整了不是朱瞻墡出了什么事儿是朱瞻墡那个在王府外养外室和室外子的长子朱祁镛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兴安一甩袖子厉声斥责道:“说话大喘气!下次再这样拔了你的舌头!”
朱祁玉这才坐稳说道:“吓了咱一大跳上次皇叔在贵州患了疟疾可是结结实实让咱慌了一个月。”
这其实也不能怪朱祁镛不知节制这襄王府现在比那盘丝洞都可怕。
倭国来的花魁、朝鲜来的高丽姬、交趾送来的骊珠姬、草原送来的海拉尔甚至还有从奥斯曼王国送来的公主都送进了襄王府五湖四海的美女齐聚一堂争奇斗艳那场面想想都可怕。
朱瞻墡又不在京师这些都被朱祁镛享用了本来朱祁镛就有些急色再看着这么多红粉骷髅可不就突然出事了吗?
很快卢忠就带着北镇抚司的午作到了襄王府没过多久卢忠就面色复杂的回到了御书房俯首禀报道:“回禀陛下世子服用了虎狼之药又喝了点酒这一时兴起就…就没挺住。”
朱祁玉拿过来了午作验尸写的文书看了片刻只能摇头说道:“就说暴疾而亡让知情的几个人都不要胡说八道事涉皇叔脸面有子嗣的侍妾仍留襄王府没有子嗣的侍妾统统打发到白衣庵去。”
“那给襄王殿下的讣告也说暴疾而亡?”兴安犹豫了下问道关乎到了宗室亲亲之谊兴安当然要请示。
朱祁玉摇头说道:“照实写吧那是襄王府皇叔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诏皇叔回京送送吧正好鞑靼王化之事告一段落。”
兴安领命而去。
远在大宁卫的朱瞻墡正在和罗炳忠处置着大宁卫诸事尤其是兀良哈三部安置问题正在进入收尾工作牧场划分已经完全安置好了。
“不负陛下所托这一团乱麻终于处置完了比之前在贵州更是累人。”朱瞻墡靠在软篾藤椅上伸了个懒腰现在的襄王朱瞻墡早已不是当年在襄阳的胖皇叔了多年为大明奔波现在的他显得格外精悍望之颇似人君。
罗炳忠给朱瞻墡倒了杯盐白开笑着说道:“那是也就是殿下处置有方换个人啊不见得能做的来。”
朱瞻墡嗤笑了一声说道:“屁精。”
罗炳忠不会让话掉地上回答道:“是总结精辟。”
掌令官通禀后走进了房内罗炳忠从掌令官手中拿过了塘报打开看了看面色沉重的说道:“殿下大公子走了。”
朱瞻墡一愣随即眉头紧皱的拿过了塘报看了数遍又揉了揉眼睛嘴角抽动下说道:“是…镛儿走了啊。”
朱瞻墡看似平静可是手一直不停的在抖动着偶尔眼角还会抽动下朱祁镛的死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拗又有几个人能懂他右手用力的抓着椅背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却是怎么都站不起来而后他放弃了站起来就这样靠在椅背上。
“殿下?”罗炳忠试探的问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朱瞻墡摆了摆手颤抖的说道:“让孤缓一缓是镛儿走了是吧。”
罗炳忠低声说道:“是殿下节哀。”
朱瞻墡的手在脸上的用力的搓了几下对着罗炳忠说道:“这孩子咱们从京城离开的时候我还让你去教训了他一顿让他不要在京师惹事是吧我当时就在想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别整天围着那些个妖精转把自己给掏空了可我又转念一想你说他都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这还能不知道?还得事事我告诉他?”
“你说说他怎么就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罗炳忠的手在腰间摸了摸低声说道:“还不是陛下赏赐了那么多的妖精?”
“胡说八道!”朱瞻墡勐地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罗炳忠你找死别带上孤!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是这么往前找补那是不是得找补到孤私自离开襄王府跑回了京师?孤不回京师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是不是得找补到南衙僭朝兴风作浪?是不是得找补到稽戾王在土木堡败北?”
“你怎么不说是我爷爷的错我爷爷没把瓦剌人杀绝种才有了土木堡天变?”
“枉费你跟了孤这么多年判断问题还是这么本末倒置是非不分他自己把自己玩没了就怪陛下给了他玩的条件是吧?你这什么脑子才能这么思考问题?”
罗炳忠被一顿臭骂也只能低声说道:“殿下高明。”
“有些人就觉得自己孩子是最好的是绝对没错的错的都是别人还是殿下分得清楚臣湖涂了。”
朱瞻墡发了顿脾气后这心中的郁结算是消散了一些才摇头说道:“小孩抡大锤镛儿他没那个德行守住这些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