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鼻头微酸,“陛下,陛下如今是陛下,臣万万不敢当。”
“云衍有时也叫朕四弟。”萧池苦笑了声,“这大概就是你们的区别吧。”
儿时的戏言,有人未放在心上,而有人又太当真。
宁宣默了默,“起码有一点,我们都一样,愿为陛下效忠。”
“好,好好好”萧池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他突然抬眸看着宁宣的眼睛,“若有一日,你当上皇帝,会比朕做的好吗”
宁宣愣住。
帝王无能,这四个字,听得多了,不知何时便在他心里落了根。
有时,心里也会想,如果是他,他将如何
但这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念头,如刚冒出的嫩芽般,并没有什么力量。
所以,被帝王如此直击那一处时,宁宣内心是震动的。
这一刻,他从帝王那双常年迷蒙的眼睛里,看到了嘲讽,看到了不屑,也看到了寒凉。
他突然觉得那目光太过瘆人,像把刀子一样,直戳人心。
宁家
世代忠良,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帝王不是无能,只是无力,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让那一天来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宁宣苦笑:“臣不知道,臣不敢想。”
萧池摆摆手,想说什么,终只是一声长叹。
“朕乏的很,爱卿退下吧。”
“是,陛下,臣告退。”
宁宣站在门口,眼前,天已大亮,光明一片。身后,光线昏暗,帝心沉凉。
他在一明一暗间回头,说:“陛下所思所想,臣不敢妄猜。臣只想说,为臣一日,臣便会忠心护君一日。”
许多事,亦不是他能左右的。
宁宣大步走出翰林书院,迫切的想见云衍。
想从他经年不变的坚定眼神中,获取一点力量至于这力量究竟要作何用,他不知道。
然而,晋王府上下仍是一片死气沉沉。
看样子,云衍仍是未归。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吵闹声。
宁宣信步走去,见元福父子二人正在同一名老者说话。
老者看起来很激动:“你们倒是说说看,王爷究竟带她去了何处先前,王爷分明派人来过,说她会在昨日回家,结果呢”
元福耐着性子,“老先生莫急,咱家已经说了,发生急案,王爷需要阿牛前去验尸,便一道去了。”
“去了何处,你们总得知晓吧”
“这次王爷走得急,没能交待,我们确实不知。”
“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样的”
宁宣大步走过去,“出了何事”
元福面色微变,上前回话:“王爷带去办差的人中,有个叫牛轭的,是老先生义子。先前受了点伤,还未痊愈,老先生担心,便来要人了。”
“还有这种事”宁宣目光一凛,“能跟着晋王办差,是何等的福分,他竟还敢到府上来闹,如此愚昧无知,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