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老泪纵横道:“夫人身子骨不太好,早些年一直要不上孩子,好不容易产下霖儿,我们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没曾想,到头来把这孩子宠成了个不成气的。”
“他成日游手好闲,和城中那些士族望门的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这些年早就将我们的家底给败光了。”
洪俊极不耐烦地吼了句:“说重点”
“是”周老爷忍不住摇头垂泪,哽咽着道:“半个月前,慧儿带着世兄的托孤信投奔而来,那混账见慧儿姿色貌美便起了歹心,央着求我和他娘把慧儿许给他。”
“可我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秉性,怎敢眼睁睁把世兄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商议之下,我们赶紧给那不成气的东西找了个事做,打发他去晋州处置世兄留下的房产。想着趁他不在,我们给慧儿找个好婆家,风风光光打发出去,好让那混小子死心”
“谁知”
周老爷不停捶打胸口,一度说不出话来。
云衍厌恶地移开目光,望向韩玥时,已是寻常之色,“你怎知昨日府上来过人”
韩玥道:“死者房里有几盒未开封的礼物,其中有盒胭脂上标注了调配日期,正好是昨日。周老爷说死者从不上街,亲人又刚亡故,不可能是她买的。周夫人所穿衣袍都很简素,所用脂粉看着也不像是名贵之物,再同情死者遭遇,也不可能舍得花大价钱买许多礼物来哄她开心。”
“先前周老爷就说过,等死者适应些日子就替她寻找婆家,那现在就作打算也不奇怪。只是,不知周老爷为何要隐瞒昨日有人上门来提亲这件事”
周老爷缓过一口气来,“昨日确有人上门来提亲,但此案和那人绝无关系,官爷请你相信我”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能算的你现在是在交待问题,不是协助查案,明白吗”洪俊性急,凶巴巴地揪着周老爷衣领用力一提又扔开。
韩玥忍不住道:“这里不是刑部,更不是公堂,只是寻常问话,洪大人淡定些,别失了身份才好。”
“我有不淡定吗”洪俊整整衣衫,背脊一挺,“你继续。”
韩玥无奈般摇摇头将周老爷扶起来,轻言细语道:“老伯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们不会放过任何好人,但也绝不会冤枉好人,你只管说出你知道的,其余的交给我们来判断就好。”
“那家人对我们有恩,这些年遭了难,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实在不想因此事连累了他们慧儿就是那不成气的东西害的,一定是他官爷还是赶紧派人去找吧,再晚那混小子就跑了”
见周老爷情绪激动起来,云衍往前站了两步,站在韩玥身边,有意将她护在身后,自带煞气道:“人已经找到,不出半个时辰就带回来。该你回答的老老实实回答,本王没那么好的耐心。”
一听说找到了周霖,周老爷身子一软,双往地上瘫去。
“如此就好,杀人偿命,也算是给世兄一个交待只是可怜了慧儿,多好的孩子呀我有罪,周家有罪,罪该万死”
周老爷情绪彻底崩溃,韩玥看着,想起韩父,心里有些些的不是滋味儿。
她索性将香莲叫到一边来问,香莲迟疑着道:“是陈公子。”
洪俊在一旁问:“哪个陈公子。”
“听,听说是前吏部尚书陈大人家的二公子。”
“陈景睿”洪俊突然变了脸色,韩玥奇怪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