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宁渊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濡湿,笑容却是愈发癫狂。
“诸善已亡,万恶盛行,人间不值得,何不一起毁之”
云衍眸子狠狠一缩。
宁渊阴森森地笑着,“他们讨债来了早就来了逃不掉的,一个也逃不掉的”
韩玥听得头皮发麻,起身走进去。
“你果然在。”宁渊慢慢转头看向她,疯狂之色愈发明显。
韩玥很平静,“你一生都在享受操控他人的乐趣,结果,也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感受如何”
“我仍然享受。”宁渊说:“毁灭的乐趣太过美妙,你不想试试吗”
韩玥说:“我是正常人,疯子的乐趣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一双儿女,一正一邪,有趣啊”宁渊血色弥漫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你猜,最终你们兄妹俩谁会赢”
韩玥没什么情绪,只问自己感兴趣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身份的”
“从一开始。”宁渊灰暗的眸子,此刻因兴奋,微微发着亮光,“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上所有的人情都标记着代价。一个人帮你,只能说明,他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多。在我看来,我们之间不是相互利用,而是合作”
他用力咬字,“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韩玥丝毫不理会他说什么,问:“连铖父亲的死,是不是你一手造成”
“是。他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但也是最先对我起疑心的人,所以,他必须先死”
“连铖将军呢他的死和你有关吗”
“哈哈哈”仿佛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宁渊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他道:“那小子一点不像他爹,同样是个愚蠢的。我把方才讲给晋王听的故事说与他听,只不过,把背叛兄弟的罪人安成了他爹,他就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最终和他爹一样,成了第一个出局的人。”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云衍几步上前,攥住他衣领,一拳挥在他颧骨上,怒喝。
“为一已之私,你究竟残害了多少忠良你这该死的混蛋”
这一拳,起码用了六成力,宁渊颧骨塌下去一块,痛到眼冒金花,头脑嗡嗡直响。
那痛,却令他爽快莫名。
他甩甩头,眸光不定地瞥向云衍,笑得更加癫狂,“若不是你们从中作梗,我必要他也背上洗不掉的罪名谁都别想死的清白”
“混账东西”
攥住衣领的手指陡然握紧,云衍一把将宁渊提起来,朝着墙面狠狠撞去,似要将他粉身碎骨也不解恨。
砰的一声巨响,宁渊像煮熟的大虾一般,弓着身子,狼狈地咳出一口血来。
云衍动作如猛虎一般欺上前,死死掐住宁渊脖颈,只需稍加用力就能捏碎他骨头,“连铖视你为父,敬重有加,又身在军中,对你少有威胁,为何容不下他为何”
“因为你呀,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