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深究此事于是冲野将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完成堀田所下达的任务上。
作为全国的物流中心的“天下第一商都”大坂府库中所库存的各类物品自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在2天之内将府库中所库存的各项物品梳理出一个精准的数字这是一个并不简单的任务。
冲野现在便正在兢兢业业地核对、检查着麾下小吏们所上报的一份份统计报告。
“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啊……”
将又一份报告放下后冲野一边长叹着气一边抬手用力地揉着双眼。
45岁——这是冲野现在的年纪。
自从年纪过了40后冲野便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眼睛。
不仅远处的物体看不清而且极容易发酸。
就在冲野仰着头、紧闭双眼让眼睛进行休息时办公间外陡然响起自己的一员部下的通报声:
“冲野大人有飞脚带来了一封寄给你的信。”
“信?”冲野猛地睁开双眼然后以欣喜的口吻赶忙道“快点把信帮我拿过来!”
“是!”
飞脚:江户时代的快递员。
江户时代的日本已有着极厉害的快递服务只要你给得起钱飞脚能帮你把信或货物从日本的最东端送到最西端。
冲野要求快点把信给带过来后不一会儿一件封口完好的信便呈递在了冲野的书案之上。
眼中闪烁着亢奋的光芒的冲野三下五除二地将信封撕开从中取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
这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其顶端擦有一抹艳丽的嫣红。
看了眼信纸顶端的这抹嫣红冲野立即心花怒放。
“晴菊小姐又给我寄信了~~~~嘿嘿嘿~~~~”
带着几分猥琐气息的笑声从冲野的口中发出。
晴菊——新町的蕈花屋的当红游女之一。
对于游女们来说客人就是她们的命。
为了不让熟客流失让客人转化为回头客给客人们写信、邀请客人们再来是她们的日常重要工作之一。
因为游女基本上都没有人身自由所以都会委托飞脚来帮忙送信。
这些游女们寄给客人的信中最特殊的一种信就是冲野现在抓在手中的这封信——有着天红的信。
将信纸叠好然后用涂有唇脂的嘴唇咬住信纸的顶端用嘴唇上的唇脂在信纸顶端压出一个红印这种红印便被称为“天红”。
这种有着天红的信游女一般只会寄给对她来说最特殊的客人。
所以当某个游女朝你寄出这种有着天红的信时便等于是该游女在对着你说:你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正因这种“天红信”有着这种含义所以许多“花街大镖客”都渴望着能从自己喜欢的游女那收到“天红信”。
当然——许多游女为了拉客给自己的每一个熟客都寄去一封印有天红的信在信里对每一个人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屡见不鲜、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冲野并不急着打开手中的这封信而是先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张开大口含住信纸上的那抹天红接着用力地吸吮。
“嗯~~是晴菊的味道~~好香!好香!”
因为江户时代奇特的伦理观有妇之夫在工作结束之后一起去花街浪荡只不过是极平常的事情。身为大坂町奉行并不缺钱花、性子也极为好色的冲野一直都是大坂官场内最杰出的那个“新町大镖客”。
晴菊是冲野于2个月前于偶然之中相识的。
初次见到晴菊时冲野便被她的脸、熊、脚给勾去了魂魄。
这3个月以来冲野一直保持着3天一次的频率去光顾晴菊的生意。
而晴菊也是个很懂得讨冲野喜欢的女孩。
自勾搭上冲野后一直频繁地给冲野写信联络着感情在信纸上写点类似于“我吴服胸脯那部分的衣物好像变窄了”这种让冲野心痒痒的小骚话让冲野对晴菊更是魂牵梦绕。
与晴菊你侬我侬的这3个来月冲野每日最想听到的声音就是飞脚身上的铃铛声。(飞脚们的身上都会挂着一个铃铛。在飞脚们跑步送件时铃铛就会响个不停)
晴菊写给冲野的信无一例外都是“天红信”基本上每天都能收到一封天红信。因此现在看到这封印有天红的信后冲野便立即知道这是晴菊写给他的信。
6日前晴菊突然生病了这让冲野沮丧了许久。因晴菊生病的缘故冲野也因此许久没有收到晴菊寄来的信。
今天久违地收到晴菊的来信这令冲野十分之亢奋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
含着信上的天红一直含到这唇脂都化开了冲野才终于展开了信件。
冲野屏气凝神专心致志、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手中这封晴菊所寄来的新信。
待阅读完毕后冲野不禁露出猥琐的傻笑。
晴菊的这封信中所写的内容不多统共就2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对冲野的例行寒暄。
第二个部分便是对冲野发出邀请。
晴菊说她的病快好了到了4天后大概便能痊愈问冲野于4天后的晚上有没有时间来新町的蕈花屋看看她。
晴菊的这封信写得非常含蓄咋一看是封好像很正常的信但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所谓的“看看她”是“检查她身体发育得正不正常”的那种“看看”。
“4天后吗……”冲野擦了擦都快从嘴角淌下来的口水努力回忆着自己日后的行程——4天后的晚上他应该有空。
确认自己4天后的晚上有时间后冲野立即将掌中的天红信叠好、放好然后将身前书案上的所有杂物都一口气推开一边继续发出着猥琐的笑声一边书写着给晴菊的回信。
……
……
全兵馆乙号道场——
嘭!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于众人的眼前出现。
安芸快速地近身然后挥出凌厉的斩击将他的对手给砍倒。
现在正与安芸做对手的人也是全兵馆的学徒。
他挨刀的地方是右肩头因挨刀位置的不同所以此人没有像北原那样直接昏过去但他也并不好受毕竟安芸的力道可不轻。
他用左手死死地捂着已经有些发肿的右肩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其右肩的骨头虽没有受伤但很明显他不静养个几日右臂是别想再使用了。
在护具和轻软的竹剑还没有普及的当下所有人都是拿着木刀、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对练、切磋因此在切磋时受伤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也无人会对将自己对手给打伤的安芸进行指责。
裁判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安芸不断是和谁打都是秒杀”的现象在安芸将他的对手击伤后他立即高声呼喊道:
“元明馆!安芸右之助胜!”
全兵馆的馆主:南条勋的表情现在极其地难看。
因为现在被安芸给打伤肩膀的这人是他们全兵馆现在最后的一名选手。
四大剑馆中各出3人参加试合——全兵馆的3名选手此时已全数败北。
因情绪愤懑的缘故南条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用着冰冷的视线看着场上的安芸。
这个安芸不仅将他寄予厚望、本以为他能拿下“三连霸”的得意门生北原给一击秒杀现在又将他们全兵馆的最后一个选手给淘汰让他们剑馆已无任何夺得今年“大试合”的魁首的希望。
安芸的对手现在已被搀扶着回到了场下。
然而安芸却还扛着木刀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安芸君。”裁判朝安芸投去疑惑的视线“请暂回你的位置上下一场试合马上要开始了。”
安芸像是没听到裁判的话一般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哈~~”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真无聊啊……我已经懒得再浪费时间了啊……”
他一面这么说着一面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将剑重重一挥。
将剑尖指向坐在不远处的全兵馆馆主南条勋。
“无聊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吧!直接直入主题吧!”
“南条先生!可以让我来看看你的香取神道流水平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