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也不理睬汉子,只倾身过去,轻声对着中年帮工耳朵说了一番。
中年帮工听毕,脸色一白,望向台上的一味石脂药材,伸出手指磋磨两下,又放在鼻下一嗅,顿时便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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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忙对汉子说:“这位相公,不好意思,劳烦您再稍等一下。”
说罢,将那药收起来,换了另一味上去。
又重新将每样药方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才让身边的少年小工包了,递给那汉子。
汉子这才骂骂咧咧拎着药包赶紧走了。
中年帮工见那汉子走了,对着温瑶蓦然一个鞠躬:“刚才真多谢小娘子了,要不是小娘子提点,我们这次可犯了大错,还会连累济世堂!”
三娘跑过来,一头雾水:“姐,到底怎么回事?你是看出什么了吗,跟这位大叔刚才说什么?”
中年帮工这才望一眼那少年小工:“那客官开的药方里含有止泻的地锦草和止痛的官桂,地锦草磨成粉与石脂颇相似,阿宝初来,不熟,将石脂当做地锦草,我刚接手继续打包,也没注意检查阿宝之前称的,差点将石脂和官桂配在一起给了那客官……”
阿宝脸色顿时也一白,自知犯了错:“官桂善能调冷气,若逢石脂便相欺……官桂和石脂配在一起,便成犯了十八反十九畏的药物相克,不但治不好病,可能还会雪上加霜。……冯叔,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差点让济世堂惹上是非,更差点毁了济世堂的名声。”
本来就是新手,再加上刚才那汉子一催一闹,弄得他心慌,自然也就不够细心,竟拿错了药。
正这时,姚清瀚走了出来。
显然,刚才在帘后已经听见发生了什么。
阿宝一瞧见掌柜,脸色更加涨红,差点儿就要跪下来:
“掌柜的,阿宝对不住济世堂……”
“罢了,新学徒哪个不曾犯过错?”姚清瀚向来慈厚,抬手拦住自责的少年,“以后细心点就行了。这次幸好有温家小娘子在。”
阿宝立刻朝向温瑶,深深一拜:“多谢温姑娘。”
姚清瀚挥挥手,示意阿宝和冯叔去做事,然后也看向温瑶:
“刚才那汉子是苜蓿镇上的混混,向来就霸道蛮横,无法无天,万一因为在济世堂吃药吃出毛病,只怕济世堂一身麻烦是避免不了的,我被上面的大东家责罚不要紧,还得连累店铺名声受损。二娘,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你可真是济世堂的福星。一来就帮咱们避开了一桩麻烦。”
温瑶忙说:“姚掌柜这是哪里的话,举手之劳而已。”
三娘却忍不住,骄傲地日常吹起来:“这哪里是举手之劳,姐,你太了不起了,隔那么远随便一看就看出那味药是石脂,不是地锦草,还能立刻瞧出这方子犯了十八反十九畏,怕是连药铺里的老师傅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