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与马蒙扑棱着从雪堆里爬出来,吐出一口雪,仰起头,奇怪天上怎么会掉下这么一大坨雪。
他们都说黎冰和昨日死亡的一家三口毫无联系,沈容也不好追着他们问,挠了挠头,“可能我确实有点脸盲吧。”
几人笑笑便散了。
沈容拉着封政去招待所,“我现在去给你写几封吧。”
他前段时间刚生过气,沈容觉得这段时间还是迁就迁就他比较好。
封政凝视着她牵自己的手,“情书,我之后再来拿。”
沈容脚步顿住,回过头。
封政消失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他的嘴角有些微上扬。
他什么也没说。
但沈容却感觉出,他似乎是考虑到她这段时间会很忙,所以不想挤压她的时间。
沈容嘴角也扬了起来,脚步轻快地转过身,往黎冰一家所在的方向蹦跶过去。
她像一个欢快的孩子,一边转圈一边蹦蹦跳跳,故意一不小心撞上一个小孩。
她一把将小孩扶住,自己却因为太过瘦弱跌倒在地。
“哎呀,没事吧”
小孩的母亲也就是黎夫人,连忙蹲下身来扶她。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走路没看路,对不起,撞到你家孩子了。”
沈容被扶起来,借着手进口袋摸索的动作,掏出一颗糖来递给黎家的小男孩,“这个给你,就当是道歉,对不起呀。”
“没事的,也是我们家小孩没注意。”黎夫人摸摸儿子的脸,“小华,还不谢谢姐姐”
黎华接过糖,“谢谢姐姐。”
“你是新来的沉睡者吧我早上买东西的时候,听镇里的大家说过你们。我家不远,就在那儿,要不你来我家坐坐”
黎夫人热情地牵起沈容,将黎华和黎冰落在了身后。
沈容几乎是被半拖拽着到了黎冰的家。
进门,屋内的风格和招待所有些相似。
沈容留心起屋内的干花摆设,跑过去惊喜地拨弄,“哇,这些花好漂亮啊。”
干花被拨开,底部显现出来。
上面有和
招待所的干花摆设一模一样的字黑夜无论怎样悠长。
沈容收回手。
“你知道这句话吗”黎夫人不知不觉站在了她身侧,与她一同看着这话,突然开口。
沈容笑着,态度模棱两可,没有直接回答。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黎夫人盯着她的双眸,眼神有些认真。
沈容心想:她是在和我通暗号吗
她正犹豫要不要接话,就听身后响起“哇哇”的声音。
是黎华拿着一架漆黑的飞机在客厅乱跑,模仿乌鸦叫声。
一家三口看似正常,但沈容感到他们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不断往自己身上瞥。
沈容斟酌再三,轻声道:“白昼总会到来。”
黎冰一家都安静了下来。
黎夫人笑着拍拍沈容的肩,“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沈容点头道谢。
“姐姐,来和我一起玩涂色本吧。”
黎华拿着本子和一盒水彩笔过来,和沈容到餐桌边坐下。
他拿起涂色本在本子上涂了起来。
本子上的图案都是卡通版的飞机大炮等物。这图画得很可爱,但细想,这些都是和军事有关的。
而目前是战争持续时期,这些东西算是很敏感的。
黎华涂好一个,就看沈容一下。
如此重复三次,他跳下椅子跑向厨房,“姐姐,我去给你倒果汁。”
沈容留在桌边,仔细翻阅黎华涂的涂色本。
这涂色本没有生产商c品牌和任何标志,像是自己特制的。
也许这涂色本也是某种暗号。
可惜她看不懂。
沈容凝神屏气地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发现原本坐在客厅的黎冰也去了厨房。
一家三口聚在厨房里各忙各的,嘴巴却在细微地一张一合。
他们低声说话。
沈容蹑手蹑脚地靠近厨房。
黎华:“她根本就看不懂,这次刺激记忆失败了。”
黎冰:“罗奶奶自杀了,镇里的人变得比以前躁动了,这场雪就是最好的证明。协助我们的人记忆无法被唤醒,我们
现在”
他语气越来越激动。
黎夫人:“冷静点,她还在外面呢。”
黎冰叹息:“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又要死了。”
黎华:“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他欲言又止。
厨房里的一家三口陷入了窒息般沉寂中。
这一家三口不像是一家三口,倒像是来卧底的三个同事。
沈容在他们离开厨房前赶紧回到位置上,心想:刺激记忆难道玩家们真的是和黎家一伙的。
玩家们因为某种原因必须要失忆来到这里,黎冰一家本应该用暗号和图标刺激玩家激活记忆。
然而他们遭遇了意外,被镇民们杀了一次,耽误了接应玩家。
玩家们的记忆激活也失败了。
所以,他们真的就是昨天那三名“战犯”。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更改了全镇的人对他们的记忆。
他们有这种本事,明明可以反抗镇民,却又担心镇民们会杀死他们。
他们隐藏真实身份在这里生活,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这场雪能证明镇民们越来越躁动了
沈容站起身,“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我中午和马蒙约好了在招待所等他,没法儿在这里吃饭了。”
黎夫人从厨房里探出头笑道:“没事,那你先回去吧。以后有空来我们家吃饭。”
沈容点头答应,大大方方地离开黎家。
路上有人问她怎么从黎家出来。
她答道:“他们邀我吃饭,但我想起我答应马蒙等他送饭来的。我不能让马蒙白走一趟。”
这话不单纯是解释,也是在表达她和马蒙与黎家之间的亲疏。
虽然她可能和黎家是一伙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撇清她和黎家的关系,才是最安全的。
镇民们笑笑,没有表现出异常。
沈容浑身紧绷地回到招待所。
玩家们分头去探索镇子了,招待所里只剩下她一个。
中午马蒙送饭过来,玩家们也回来了。
在马蒙走后,玩家们聚集到丁琪的房中,说起这一天的见闻。
“我觉得镇民们的脾气有点暴躁。我出去转了一圈,看到好几个人因为一点小事争执打架。”
丁琪五官皱起,“皮都抓破了,里面的肉都露出来了,看上去比昨晚他们剥了皮的样子更严重,已经腐烂化脓了。”
沈容心想:比昨天更严重了
这是不是代表镇民们的腐烂更像是某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