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低头轻笑,拿起两根羊肋骨,慢悠悠地吃着上面的残肉,羊肉太香,他吃得十分干净,只剩白森森的骨,像两把弯刀。
“仔细瞧瞧,你的命也在我手里。”
谢惟垂眸往影的腿间看去,不知何时其腿间多了把匕首。
李商贴着影的身侧,轻声说:“你侍卫的刀一定没我匕首快。”
话音刚落,谢惟突然用两根羊肋骨上下一夹,横在他面前的刀应声碎成两截,众人惊诧不已。
“好了,连刀都没了。”李商把匕首往影的腿内侧靠,那里正是大动脉,割开之后血如泉涌,眨眼间就会失血而死。
影不说话了,谢惟深叹口气,递给李商一个眼色,李商马上把匕首挪开。
“来,先喝酒,再聊。”谢惟笑着奉上酒盏,影瞥了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一口饮尽。
谢惟说:“好了,我们是朋友了,想要买什么消息我是个商人,只要价格合适,我都会卖。”
“我的王想知道阿史那柔在那里。”
“这个消息我可以白送给你,她已经走了,跟着舅舅安然无恙。”
“是谁救走她”
“正是在下。”
影闻后目光怒瞠,谢惟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也是有人出了价让我做的事。”
“是谁”
谢惟莞尔而笑,“这个消息不能送了,而消息只能用消息来交换。”见影犹豫不决,不敢多言,他又说,“如果你做不了主,我也不为难你,可以让你的主人直接来找我,到时我就告诉他是谁出的这个价。”
说着,他在案上放了几串铜钱。
“告辞。”谢惟揖礼,然后带着李商在刀光之下坦坦荡荡地走了。
出了酒家后,李商忍不住回眸,咬牙切齿道:“那个何安,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竟然出卖我们”
“他们不敢动手。”谢惟微微一笑,“若是伤了你,李大将军非把这里铲平不可。”
“哈,鼠类之辈,岂能劳烦我祖父动手有我就够了,看他们的功夫也不及我。”李商拍了拍胸脯,自傲得很。
“要不先把何安给宰了吧,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先回去,初七还在邸舍。”
“哎呀,糟了”李商惊呼,“忘记给她带烤羊肉了,要不我再去帮她买吧。”
谢惟驻步回眸,眼神有些冷。
“李商,当初我为何要收留初七,你还记得吗”
李商一愣,缓过神后脸蓦地红了,他当然知道谢惟出于何种目的选中初七,那时谢惟还说过一颗棋子要放在最合适的地方,下棋的人要懂得控制棋子,而不能被棋子所控。
“趁你还没糊涂,快点把初七送过去。”谢惟回过头,两手负于身后继续往前走,“回去先准备,天祝王定会来找我们。”
不知怎么的,李商从谢惟的语气听出一点点失望,那一声轻叹就像在轻斥他太过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