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郎一入宴,无数双眼睛就看了过去,席间就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嗳,这就是兵部尚书的侄孙,家世显赫至极。”
“如此显赫家世,怎么会来当骆驼客?定是谬传!”
“是不是谬传咱不知道,只知道模样长得好又富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谈间不少女子暗送秋波,李商偏偏看着初七,一双眼亮若星晨。
初七立马就想到他亲她的那一下,脸变得通红,想跑又跑不了。好在李商与她不在一席,众人打趣谈笑间尴尬也就慢慢化去了。
宴过半,席间就闹腾起来,谢阿囡被灌了大半坛酒,看得他娘都急眼了,生怕醉如烂泥耽误迎亲,一个劲地喊:“哎哟,你们少灌他!”
正喝得兴起哪管得了这些,再说一个倒了还有另一个呢,见谢阿囡喝不动了,众人就要逮到李商,李商已是半醉,不敢再喝了,一溜烟儿地逃到初七身边蹲好,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让他们抓到我。”话落,他眨了下眼。
初七替他瞒下了,直到那伙人醉得七倒八歪才把李商拉出来,兴许是吃过酒的关系,李商的脸有点红,他一手支着额头,醉眼朦胧地看着初七,盯得她都不好意思大口吃肉了。
不知是谁偏在这时候嚷嚷了声:“李商,好你个小子躲在哪儿。”
李商打一激灵,连忙拽起初七的手跑了出去,初七嘴里还叼着根羊排骨,受到惊吓的她不小心把羊排掉了,不禁心疼大叫:“哎呀,我的肉掉了。”
李商闻声停下脚步,转身帮初七捡回掉在地上的羊肉,初七看着沾满沙子的大肉,不悦地嘟起嘴。
“你这是又在闹哪儿出呀?我回来没几日你老毛病就犯了,变法子欺负我!”
“天地良心,我哪有欺负你,帮你捡肉还不好吗?”
“都掉地上了,不能吃!”
“我明天赔给你。”
说着,他靠了过来,和上次那样离得她很近,初七不由紧张起来,心怦怦地乱跳,目光更是闪烁不定。
“你走了的这两年,有没有想过我?”李商凝神着她,目光灼灼。
“你不是问过了?我说想,不光是你还有阿囡三郎丽姐姐”
“想谁比较多一点?”
这可问倒了初七,拧眉想了半天,实在答不上来。
“差不多。”
“差不多?”李商拧眉,显然不高兴,“我可是天天在想你呢。”
话落,他拿出一枚金灿灿的东西斜插在初七的圆髻上,初七不禁伸手去摸,是个发钗,钗上还缀了颗沉甸甸的珠子。
她想把它摘下来看清楚,李商却抓住了她的手。
“别动,这是我特意为你订做,花样还是我自个儿画的呢,刚才就想送你,可人太多了。”话落,他看着她的眼睛笑了,腼腆青涩的笑容让初七有点恍惚。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戴着真好看。”
初七闻言害羞了,脸似火烧般,她不禁娇嗔道:“你老送我东西,我可没什么能送你。”
“不用送,有你足矣。这就当是我的定情信物。”
初七呆愣,眼睛瞪得大又圆,未待她有反应,李商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而这次正好亲在她的嘴唇上。
此时已是夜深,风里捎着初春的寒气,可站在街巷中的二人却不觉得冷。谢惟刚从城外回来,手中捏着一卷密信,信上盖着宫印,只有四个字:圣人已允。
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但不知为何心乱如麻。
谢惟心如沉铅,不由卷起车帘透透气,不经意间却瞥见一对熟悉的身影,他无比震惊,连忙探出车窗往后看去,果真是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