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抖索索的抄起那黄花梨的拐杖,艰难的挪动脚步撒回到了正堂。
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亲传弟子柴凤军迎着上来讲夏玉周扶回到沙发上坐下,殷勤的服侍着夏玉周洗脸洗手,又将夏玉周的头发平铺开紧紧的贴在光秃秃的头上。
"师尊。吃饭吧。"
"老谭家的油炸圈和豆汁儿。"
柴凤军将油炸圈撕成几块放进新鲜鲜榨的豆汁儿里浸泡软后。小心翼翼挑起来送进夏玉周的嘴里。
温度合适的豆汁儿配着泡软的油炸圈进入食管,那熟悉的味道让夏玉周舒爽的闭上了眼睛。
"老谭走了。"
"他儿子不成器没接着做,他儿媳妇做的豆汁儿比老谭还好!"
柴凤军轻轻的说着,又夹起一个炸圈来。却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师尊面容的变化。
夏玉周轻轻抬手拒绝了柴凤军的喂食,慢慢往后靠了下去。伸手握住自己徒弟的手看了足足半响。
半响,夏玉周伸手出去理理自己门徒的衣领,沙哑的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没本事儿,没教会你多少东西。"
柴凤军手里端着的豆汁儿轻轻荡漾,低低柔柔的说道:"师尊。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当年不是您给我那五百块钱,我妈早死了。"
"我……"
夏玉周摆摆手闭上那苍暮的眼睛,轻声说道:"你说你需要一千,我只给了你五百……"
柴凤军呜咽说道:"就是这五百,也够了。"
夏玉周嘴角轻轻的哆嗦着。握着柴凤军的手,端详半响,轻声说道:"以后这地儿就没了。我也没法再照顾你了。"
"师父老了,说的话也没人听了。。"
柴凤军双目赤红哽咽安慰着夏玉周:"该我照顾您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是您半个儿子。您老宽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夏玉周呆滞的看着鲜艳的正堂吊顶,木然说道:"翻过去也没用了。我,带不动队伍了。"
柴凤军正要细语宽慰夏玉周的时候,一团阴森森的身影对着太阳映照在正堂那三百年的金砖之上。
这一刻,温暖的正堂里气温一下子便自降了下来。
袁延涛出现在正堂的门口。
他的身边还站着欧阳烈和宿盛禹。
"首长!我们来了!"
夏玉周轻轻挥手,柴凤军弯着腰行礼走出正堂。
路过袁延涛身边的时候。袁延涛还冲着柴凤军客气礼貌的点头。
嘎吱!
柴凤军刚刚出门,正堂大门便自无情的关闭。
柴凤军冲着大门投去不解的一眼,仰天长叹整理自己的中山服去站好自己最后一班岗。
"首长,时间到了!"
袁延涛目无表情淡淡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等首长您下达总攻的命令!"
夏玉周逮着那黄花梨拐杖,眼神游离不定,面色犹豫不决,看着袁延涛几个人欲言又止。
"延涛,能不能?"
"能不能……再缓缓。"
"他都一百一十二岁了。也没几年了。不,最多也就那么一两年功夫。我们再,我们再熬熬,熬到他死了,这天下依然还是我们的。"
这话出来。宿盛禹和欧阳烈面露极度的不屑,却是端正的站着。
似乎早就预料到夏玉周会这么说。袁延涛平静的点头轻声说道:"首长您老说等等也没问题。就是我怕收破烂的小畜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夏玉周怔了怔,呐呐说道:"又,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小畜生他。他……"
袁延涛捶着腰低着头没有说话。
欧阳烈上前一步静静说道:"昨天我跟小畜生谈了。他拒绝回收您的亲王府。"
"我把价格压到三十亿他也没答应。"
听到这话夏玉周就勃然变色恨声痛骂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