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来钟太阳已挂起了老高,老黄河一线已是机器轰隆,一片喧哗。
虽然没了河风,但气温却是依然冷得够呛。
直升机俯视下去。封闭的黄河就跟深陷在大地里的巨龙一般,蜿蜿蜒蜒一直拖向视野看不到的尽头。
当机身下落到了黄河中央,一下子就感觉到人是如此渺小。
最窄处八百米。最宽处十公里的黄河河道内,直升机就像是一只小小的工蜂,在庞大的巨龙身躯上艰难的爬行。
而那些挖掘机就如同一只只辛勤的蚂蚁,来来回回不停辛苦的劳作。
一台台翻斗车整齐的排成一排排的长队,从河道最中一直延伸到七八公里外的河道远方。
而在黄河两岸广袤的丘陵地带,无数台大型车辆也在疯狂的作业。将一座座丘陵堆填起来。
直升机擦着河道上空急速掠过,在河岸边缓缓降落。
万亿点的水雾在漫卷长空,金锋弯着腰走了下来,慢慢走下河道。
直升机旁边还有两架直升机停着,再过去就是十几台越野车。无论是这直升机还是越野车,都涂装着清一色的标志。
"黄河寻祖!"
河道中有一处面积超过六百平米的大深坑。周围已经用新型防水栏板隔断。
深坑下方。密密麻麻的红头白头正在紧张有序的作业。
河道两边已经挖下去七米的深度,而那些淤泥泥沙层却依然触目惊心。
围栏起来的大坑深度早就超过了十二米,几乎已经到底。
满是淤泥泥沙中,大坑底部,一件有一件的东西通过提桶人工提吊上来。
借着旁边稀脏的水冲刷之后,几片青花碎片半露半隐显现出来。
那瓷片上的青花瓜果鲜脆如新,发色如墨,凝而不散,缠枝莲纹纤细匀称,自然顺畅,叫人眼前顿亮。
穿着高帮雨鞋的老货们纷纷拿起瓷片寻摸起来,嘴里啧啧啧的叫着。
说话间。又是几桶瓷片瓷器送到老货们手里,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件青花执壶的半完整器。
这件执壶被一个老货率先抢在手里,都不用清洗直接在衣服上擦去淤泥。一看圈足,一下子就叫了起来。
"宣德的嘿!"
"太可惜了啊!"
听见宣德二字,身边几个老货便自凑了过来。细细观摩这个执壶的圈足与圈内釉面。
"好东西!"
"那可不是!可惜残了。"
"没事,能修!"
"嗯!?"
"嘿!"
"你来了!"
"嗯!"
罗挺转过头来看了看金锋,顺手就把没了流部的执壶递给金锋:"说的轻巧。一船的东西。你能把另一半摸出来。"
"当然!"
金锋叼着烟弯下腰变戏法般的从另外一个桶里将那执壶的流部捞了出来,凑在一块。
这一手功夫出来,现场老货们异彩连连。赵雨晨立刻就把两件东西给抢了去。
缠枝三果宣德执壶,就连故博都没几件,这东西修复好了之后,又是一件重器。
挨着挨着发了烟,就连周围的民工也没落下。随后下坑看了现场。
地坑的底部淤泥下,能清楚的看见一艘严重腐烂秘传的木船的半截轮廓。
船的底部有几块木头还算完好,上面堆积压满了足有两尺多厚的青花瓷器。
这些瓷器绝大部分已经损坏,极少部分保留完整的,也是呲口道道。
从现场情况可以推断出,这是一艘明代宣德年间的官船,从黄河上来运往中原地区,可惜在这里遭遇到了船难,整体倾覆淹没在这深深黄河,一直到今天才重见天日。
年轻的实习生满是敬意的将水管递给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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