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看到野猫跳上房顶,钱红霞抄起身旁的一只鞋底砸了过去。大鞋底子没有砸到野猫,却把屋顶的茅草砸出一个坑。
野猫伸出两只前爪按住鞋底,发出“喵呜喵呜”连串的叫声,好像在嘲笑砸它的人又蠢又笨。
“该死的野猫!”
钱红霞跳脚朝野猫吼道。
野猫歪着头瞟了钱红霞一眼,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李锦。
李锦坐在圆圈车里仰脸看着野猫,总觉得这只野猫非同一般。
昨天李锦和孩子们在后院玩时,这只野猫突然蹦到她面前,本该眯着的双眼睁得溜圆地盯着她,嘴边的几根胡须上下飘飞,好像要对李锦说话。
秦芳管这只野猫叫富贵,富贵身上的花纹像花豹,头尾却长着老虎纹,额头有一个不规则的王字。秦芳说富贵经常会蹲到她家窗台上晒太阳。
“大姐,别跟野猫治气,一会我蹬梯子把房顶铺好,不碍事的。”
汪桂珍搞不懂为啥钱红霞每次看到野猫气性会这么大。
“不吉利的东西!”
钱红霞骂完,野猫猛地跃起跳到房后不见了。
“见不得这些脏东西。”
钱红霞坐下,伸手抹了抹小孙子下巴上的油水。抬眼又看向房顶,确定野猫确实走了。
她记得当年丈夫和儿子出事那天,一只野猫就蹲在她家的房顶上朝她“喵呜”了一声。当时她没觉得什么,可是后来仔细想一想,好像村里每次发生不好的事,都能见到野猫的踪影。
王小明正在吃野猪肉,油汪汪的嘴丫子直往下流油。
“慢点吃,弄我一手油。”
钱红霞扯开围腰掖到小孙子的下巴底下,这时见钱老二媳妇和钱老三媳妇来了,起身去水缸边舀水洗手。
生产队给每家每户派了纳鞋底的任务,再有两天就收货了。
“小娇娇真乖。”
钱老三媳妇撂下篮子摸了一把李锦的孩蛋。李锦抬起小脸笑了一下。
钱老二媳妇拿起浆洗裁好的白布和针线,戴上顶针,抬眼发现李锦张着小嘴不停打哈欠,忍不住说:
“小娇娇是不是困了?”小孩子得多睡觉,不能跟大人一样起早贪黑地。”
“不碍事,放屋里她不乐意。”
汪桂珍没抬眼,继续穿针纳鞋底。女儿被叫去生产队开会,几个儿子今天也要抓阄儿修水库。自从村里建水库以来,年年翻修,年年都会死一两个人,哪家都不想派工到自己的头上,生产队只好采用抓阄儿的方式,谁抓到谁认命。
前两年三个儿子抓阄儿都没轮上,今天五个儿子一起抓阄,恐怕不能轮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