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坐累了,西根猛地站了起来,往窗外往望去。
“踏,踏,踏…”
脚步声随即响起,楚子航二人连忙又把头给缩了回去。
“他好像发现我们俩了…”芬格尔用唇语说着,楚子航毫不怀疑,要不是此刻双手吊在窗沿上,这货绝对会比划比划。
但…楚子航从来就没有理解过他的手势,也看不懂唇语。所以他只能淡定的看着眼前挤眉弄眼的芬格尔,权当是紧张刺激的“攀登运动”之后放松的调味品。
楚子航一点都不慌,他猜测西根没有发现他们,相较于走过来,西根直接掏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显然来的更简单一点。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楚子航也不想贸然的暴起直接解决掉这家伙,毕竟他们双手可都还吊在窗户上,处在绝对不利的境地,稍微一个失误就可能直接坠落下去。
事实好像也和楚子航推测的一样,西根只是随意的将白色头骨轻轻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缓缓走到窗户旁,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
在芬格尔一脸紧张的神情下,西根缓缓掏出了腰间的手枪,朝着下面…擦了起来。是的,就是“擦”。
只见年迈的西根颤抖着从外套里拿出一瓶润滑油和一块看起来就很丝滑的丝绸布料,缓缓的擦拭了起来,似乎是在呵护一件很宝贝的东西。
这是一把勃朗宁 HP35手枪,比利时FN公司在1935年造的,当时可是首屈一指的手枪。西根的父亲阿登在1936年,西根的成年典礼上,将这把枪送给了他。
记得那个时候的西根对这个嫌弃死了,他一个好吃懒做的豪门公子,出门身后至少跟着一个卫队,哪里有自己开枪的机会。
他更希望自家父亲送一辆汽车给自己,这样他就可以带着他的珍妮,杰西卡和露丝一起出去兜风了,那些名媛小姐们喜欢坐着汽车一起去郊游。
老阿登听完自己儿子的想法,当时差点没被气死,嘴上囔囔着,“我怎么生了个这么窝囊的儿子,你这么喜欢留连温柔乡,怎么对得起自己多生那个把呀。你要是个女孩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但我们尼古拉斯家族的男孩必须要有血性!”
西根那时候也处在叛逆时期,嘴巴一扬,随即顶嘴道:“你懂什么,那叫浪漫,英国佬管这叫罗曼蒂克(romantic),你一个只会打仗的老头子懂什么!”
“罗曼蒂克?浪漫?我看你小子就是翅膀硬了,好久没被家法伺候了!”阿登气极了,不顾众人的劝阻,直接一只手把西根放倒,拿起枪托在他屁股上就是一阵乱戳,“你个兔崽子,你懂什么是浪漫?男人的浪漫只能是枪炮和坦克,就像女人的浪漫只能是是脂粉一样,老祖宗传下来的,还能让你翻了天?”
那之后西根整整一个月没有理自己父亲……
“哎~”想到这里,年迈的西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他也早就活过了自己父亲的年纪。现在,他是懂了当年父亲说的话,但有些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的才叫做回忆,西根此刻甚至都有点怀念昔日父亲一边打他一边教育的场面,如果能够回去,他宁可再挨几次打。
西根手下擦枪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越发有力起来,连保险栓被打开了都没有意识到。
“砰!”
“擦”枪走火了…,西根从回忆中收回心绪,摇了摇头,收起来家伙,走向桌子上的白色头骨。
西根或许只是吓了一跳,芬格尔那是经历了一番生死呀,那颗子弹划着他的脸颊而过,稍微偏一点就直接爆头了。
西根收起白色头骨,不再迟疑,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他已经九十多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的计划必须尽快了。
就从今晚开始,从瑞典首都开始,世界将会再次震动。他要将那个曾经令世界胆寒的名字——na粹,重新带入公众的视野。
这一次,以尼古拉斯之名,而不是威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