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对陆宸凉声道:“殿下,你可别忘记当年在江南答应过我的誓言,你说会一辈子照顾小锦娘的,可我不知,到了长安,你倒是让她受尽了委屈。”
陆宸凉声道:“孤从未想过让她受委屈!”
谢蕴只道:“如若我是殿下,我绝对不会舍得锦娘为妾侍,皇家妾虽与寻常妾侍不同,可妾终究是妾。
殿下的生母若不是皇后,只是四妃之一,你认为你这太
子之位能有今日这般稳当?”
谢蕴见陆宸抿唇不言,又道:“锦娘虽然是市井出生,可她并非是贪慕权势之人,你宫中的位份最高,权势再大,也不是她的所求。
锦娘自小就不愿意为妾,更是讨厌极了通房妾侍。
我以往教她这些,是想要她嫁人后过的好些。
可是她却说用不着,因为她日后的夫君只会有她一人。
她向来不求嫁到豪门大户有权有势的人家。
否则你以为以锦娘在临安的姿色,有百味楼为嫁妆,她何必要寻一个赘婿呢?
即便嫁不了临安官宦人家,嫁给那些江南富饶的富商也是绰绰有余的。”
陆宸皱眉,想起在长安重遇后,乔锦娘眼中一直对他有着的恨意。
他想,自己或许的确是错了。
而且是错得离谱。
锦儿看重的从来都不是东宫的权势。
是以,她与寻常的长安贵女不同,她不会为了良娣侧妃而感到欢喜,只会觉得是耻辱
可他还丝毫不察觉地,以为她是嫌位份低,仗着他喜爱她在闹脾气想要高点的位份。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乔锦娘要嫁别人并非是为了他许一个太子妃之位,而是真的厌烦了他!
是他,亲手将锦娘推到了李赟那边。
陆宸想到这,心中就酸涩不已。
乔锦娘觉得自己今日是不宜出门,这一天受了两回气,可见黄历上写的对,今日不宜出门!
刚从谢府出去之后,糯米便小声地对着乔锦娘道:“小姐,谢小姐真的是个男子吗?那您以前小时候”
小时候,乔锦娘去给谢蕴送糕点的时候,从来不避嫌的。
略大些,谢蕴还会教乔锦娘一些她接触不到的事物,有时候,乔锦娘困了可是直接睡在谢蕴床上的。
虽说那时候也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可到底男女有别呐!
乔锦娘道:“谢蕴不论是男是女,她到底还是没有伤害过我的。”
如今想来谢蕴若是男子也是有迹可循的。
十三岁之后,谢蕴就不许她亲近了,那时候乔锦娘还天真得觉得是地位有别。
不能像小时候那般亲近了,到底她是世家嫡女,而自己就是酒楼之中的商户千金罢了。
或许也是因为谢蕴怕损了她的名声,才不许她的亲近。
乔锦娘走到一处街角,听到了后边传来的一声乔二小姐,她回头,只见庸王过来。
乔锦娘福身行礼,“见过庸王殿下。”
庸王道:“二小姐不必行礼,不知本王送给二小姐的生辰之礼,二小姐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