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临嘉没有理会左泰的狡辩,看向一旁的户房主事,道:“损失多少?”
户房主事瞥了眼左泰,道:“下官已经查过账簿,临川县仓存有粮食三万石,其他之物价值一万贯左右。大火烧的太严重,无法确认。”
这户房主事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仓库被烧的太干净了,鬼都不知道原本在里面的钱粮,是不是活起之前还在里面!
左泰连忙接话,道:“下官前往洪州府之前亲自清点过,所有账簿都对的上。”
“来人,将左泰给我拿下!”
葛临嘉忽然转身,冲着左泰大喝道。
当即有衙役扑上前,将左泰给按住,就要捆绑。
左泰大惊失色,急声道:“府尊,此事与我无关,你不能抓我,你也无权抓我!”
虽然临川县是抚州府属县,左泰是葛临嘉的下属,可真要抓一个知县,得朝廷允许,在以往,葛临嘉只能上书弹劾,等待朝廷的命令。
除非即时拿到铁证,否则一般情况下,不能直接锁拿。
葛临嘉神色愤怒,语气俨然,道:“你临川县的县仓被烧,损失数万石粮食,我为什么不能拿你?我不止拿你,我还要上书请罪!”
左泰顿时语塞,葛临嘉说的是一点没错,理由十分充分。连知府都要上书请罪,他这个当事知县下狱有什么问题?
“本府将命人暂代你知县知之职,想清楚了写好卷宗给本府,想不清楚,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葛临嘉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左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都是怨毒。
继而变成了冷笑,暗道:看你们得意到几时!
在葛临嘉拿下左泰后,洪州府巡检司,南御史台几乎是介入了调查。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查到了诸多线索,而后迅速汇总到了巡抚衙门。
等刘志倚等人分析之后,呈送上来,宗泽仔细审议再三,看向刘志倚,周文台,朱勔道:“也就是说,这些事情,是有抚州府的一群老旧官员串连的?”
朱勔查到的最多,他道:“回巡抚,从下官查到的来看,可以判断是。他们不止是破坏了朝廷的诸多官道,桥梁工程,对朝廷的清丈田亩,普查人口,整顿商贩等都有着计划。下官探听到一则消息,不知道准确不准确。”
“你说。”宗泽沉着脸,盯着他道。
朱勔又瞥了眼周文台与刘志倚,道:“有人策划,火烧洪州府一条街,一整条。”
砰
宗泽猛的站起来,大喝道:“朱勔!本官以江南西路全权大臣的名义,命令你,即刻,将刘桡,左泰,阎熠,许中恺,荀杰等人,全都给拿下狱,严刑逼供,所有涉案人等,一律下狱!传南御史台,南大理寺的人来见我,立刻!”
宗泽怒不可遏,周文台,刘志倚,朱勔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愤怒,当即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应下。
一群人退了出来,朱勔刚要走,周文台叫住了他,面色铁青,低声道:“你去的时候,将南御史台,南皇城司的人带上!”
朱勔心头一凛,陡然会意,抬手道:“下官领命。”
周文台一挥手,等他走远,又看向刘志倚,道:“我刚从见你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
他们两人是左右参政,是宗泽的左右手。
刘志倚一怔,没想到周文台注意到了,沉吟少许,道:“你认为,凭一个致仕多年的老知县,能串连这么多人,做出这么大的案子?”
周文台面露思索,盯着刘志倚,道:“抗拒新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尤其是江南西路,我们采取了最为严酷的手段,他们有所反弹,勾连不法也不奇怪”
刘志倚瞥了眼四周,走进一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见到那位赖参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