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的眸色沉了下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张永,将这些东西全都收起来。”
无羡微微蹙眉,太后挑选礼物,放着素有“药王”之称的人参不选,而是选了药性相差甚远的党参和丹参,其中之深意不得不让人探究。
她这些年随着小傅军医和柴胡,接触了不少药理,也算是半个大夫了。
党参是补气养血的,丹参更是对女性调理月经有着不错的疗效。
再加上紫河车和阿胶,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给她用来备孕的。
朱寿为何要对此如此排斥
甚至能从他的神色和语气中,隐隐感觉到一股怒意。
联想到他登记十载,连一男半女都没诞下,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不能生。
要么他不想生。
他不能生便罢了,若是不想她生,留她在身边又是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
她之前告诉他,她差点中了混合毒的时候,他明明显露了担心来。
一时又拿捏不准,他的真实想法。
算了,他现在还是个伤者,等他伤好之后,她就该出宫了。
他生不生孩子,与谁生孩子,都不该是她关心的了
想到此处,心不觉被揪了起来,隐隐作痛。
看来还是舍不得,放不下啊
她这么算不算自私呢
之后的几日,无羡心里装着事,又与朱寿疏离起来,一日日掰着手指,算着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他拆线的那日。
柴胡利落地处理完伤口,“养得不错,即日起不用再趴着了,可以仰睡了。不过,还不能拉弓上马,尚需慢慢将养。”
无羡收到柴胡后半句瞟向她的那一眼,意味深长,严重怀疑他在开车。
但她没有证据
朱寿目露兴奋,“那我能沐浴了吗”幸好如今入了冬,不易出汗,不然他觉得,自己都要发臭了。
饶是如此,小无羡这几日,仍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不行,他要尽快沐浴,将自己拾缀得香喷喷的
柴胡点点头,“注意别让水碰到伤口即可。”
张永最会察言观色,见朱寿一脸的迫不及待,便指挥手下,“老奴这就给您准备汤水去”
池子就在寝宫的边上,面积不大,阔半丈,长八尺,深五尺,四面与底部全由大块的汉白玉砌成。
东端雕了一只龙首,怒目圆瞪,尖牙毕现,威仪之态尽显。
清澈的泉水如龙涎一般,从张开的嘴里源源不断地流入池中。
张永将人领入池边,留下一个暧昧不清的笑意,便带着手下默默退了出去。
朱寿扯了扯无羡的衣袖,“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够不到后背”
言下之意,不就是让无羡替他搓背吗
她才不上当呢
“我可以替你将人叫回来。”想叫几个都行
“他们都是内使,哪有女子心细啊”朱寿声音低落,说得越发委屈,“万一弄湿了我的伤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