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淼端详着手中的吃食,肉夹于馍,不就是“肉夹馍”吗
简单直白,一听就懂,正符合无羡的起名风格。
对就叫这个名字
舒芳觉得这名字太俗了,不过味道尚可。肉臊子里不但加了八角c桂皮c茴香腌制,还用了昂贵的孜然和胡椒调味,鲜而不膻,香而不腻,比刚才那家连粗盐都舍不得放的客栈强多了,“刚才就不该进店,吃这肉馍多好。”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
“但是节省时间啊当初若是吃了这肉馍,此刻说不准就能到驿站了。”
“慢有慢的好处。”奚淼加快了吞咽的速度,将手中的肉馍吃完,随即开始收拾棋盘,将棋子一粒粒归入棋盅,放入紧靠厢壁的柜子内。
最让舒芳气闷的是,他还拿出了一把锁,将柜门给锁上了。
这是把他当贼防呢
他是谁啊钦赐的珍品也见过不少,用得着顺他几粒棋子要顺也顺棋盘啊
奚淼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下一刻就拿出了一块三尺见方的棉被,将棋盘严严实实地盖上了。
舒芳忍不住想:若是柜子够大的话,舒芳相信,他一定会将棋盘一并锁进去。
他对奚淼很无语,奚淼对他也无感,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合上了双眸。
天才刚黑,他就要歇息了吗
舒芳对此没意见,睡了正好,省得彼此大眼瞪小眼。他有意见的是,奚淼占据了车厢的一半位置,严重压缩了他的空间
虽然他很想将奚淼拽起来,但是以他的修养,干不出来欺负老弱病残的事。
但是,他也不想让奚淼好过,清了清嗓子,开始吟起诗来,故意将音量提得高高的,看他怎么睡
在两人极其幼稚的抬杠下,月亮缓缓爬上了半空。
京师的远郊算不得荒野,可也与热闹的内城无法相比。远处零星散居着几个村户,一入夜就睡下了。拮据的生活,让他们舍不得在门外挂上灯笼,一切都被埋入了夜的黑沉,仅剩下马蹄声声,还有狂躁的犬吠。
舒芳唱了半天独角戏,感到无趣,歇了声,打起了瞌睡。这会儿被吵醒,心里自然不爽: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平日看着闷声不响的,一旦吠起来,凶猛得很。
他正要吐槽两句,黑暗中有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拽住了他的肩膀,随之一股向后的力,将他拖往车厢的深处。
在车厢里的只有他与奚淼,出手的不可能是第三人。
他想干什么
趁着天色暗沉,偷偷对他下黑手
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对付不了车外那些家丁,还对付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瘸腿小倌
攥指成拳,反手一个肘击,给了奚淼一个回击。脚也不闲着,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脚背,趁他吃痛挣脱了桎梏,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到厢门口,眼前的帷幔被人从外掀开,钻入了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
那人背着光,舒芳眯着眼,在暗夜中努力分辨,仍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从身形和衣着上判断,是奚淼的侍从,叫墨竹。
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铁定会偏帮他的主子。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人,身形与他差不多,梳的却是女子的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