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府。西跨院。
岑青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无羡,“你真的是破罗教的无生老母”和寻常人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没什么特别的呀
无羡“嗯”了一声,掐了一个手决,煞有其事道,“本尊还是西方摩尼教的神使。天方行商队穿行于荒漠之间,都要默念本尊的名讳寻求庇护。”
“真的假的”听着玄乎得很,岑青反倒是怀疑起来,“那不是一人吃两家饭吗两家神主对你没意见”
“你信她”舒芬给无羡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无羡笑了笑,没有被人揭穿的尴尬。
岑青将还想吐槽舒芬挤到一旁,好奇地问无羡,“那个抹泥教的神使,你是怎么做上的”
“我不是善用火药嘛,引爆时光芒万丈。摩尼教崇拜光明,就把我当成神使了。”无羡答道。
岑青兴奋起来,“若是我带几石火药去天方,岂不是也是神使了”
“这个志向很不错。”无羡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岑青反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问,“酒楼里的那些烟蛇,你是怎么召唤出来的”
舒芬对此也很好奇,在无羡的另一边坐下,目光灼灼地期待着她的回答,无羡反而卖起关子来,“那可是秘密”
“告诉我嘛”岑青勾着无羡的手臂,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似的,倚靠在无羡慕的身上,柔柔糯糯地撒着娇。
与平日的极度反差,让无羡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忙不迭抽出了手臂,将她扶正,“怕了你了。”
她翻开手掌,掌心躺着三根一指长草绳,由灯草捻成,“将其丢入烛火里,燃烧的烟雾就会幻化出蛇影。蛇影能够停留多久,取决于灯草燃烧的时间。”
“那么神奇”岑青欣喜地一把抓在手里,像是得到了稀奇的玩具的孩童。
至始至终都被晾在一旁的舒芬不满了:论起关系来,岑青与他们认识没多久,而他就不同了,一路上与无羡可谓是风雨共济c肝胆相照c生死与共,那是铁打的情谊啊
凭什么岑青有,他却没有
“我也要”舒芬申诉道。
无羡摊开空空的手掌,一副无奈的样子,“我就剩这三根了。”此刻全在岑青的手中,还特意举在舒芬的面前晃了晃,明显是在显摆
看到她那副得瑟样,舒芬心里更不舒服了,趁岑青没有提防,伸出手来,从她的手中抽走了一根灯草。
“你怎么抢人东西啊”而且还是抢女孩子东西,忒不要脸
岑青气得牙痒痒,目光紧紧地盯着舒芬手中的灯草,想要将它重新夺回来。
攻与守,护与夺,隔着无羡展开。舒芬的速度没有岑青快,只两个照面,手中的灯草就被岑青抓住了。
舒芬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敢再动了,紧张道,“你别用力扯,会断的”
“我放手,岂不是便宜你”岑青越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这个时候,谁在意谁就输了。已经拥有两根灯草的岑青显然更有底气,但是舒芬依旧不愿放手。
用草芥捻成的灯心,能有多少韧度,下一瞬就不堪重负,在他俩的拉扯中断成了两段。
岑青瞪了舒芬一眼,气呼呼地走了。她怕再待下去,手中剩余的两根灯草也会被舒芬抢走,就让舒芬留着那仅剩一半的灯草当宝贝吧,姑奶奶她不奉陪了。
感受到身后紧紧盯着她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来自舒芬的。岑青可不会给他下手的机会,忙不迭将自己的灯草收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她在防备舒芬,舒芬也在防备她,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舒芬方才开口,将声音压得极轻,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无羡能够听清,“那些灯草,你真的没有了吗”
不是无羡小气,“真的没了。所用的灯草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用来泡制灯草的秘药与工序很复杂。重新调配的话,至少需要一个月。”
“那么久”舒芬低声喃喃着,“等不及了”
狗蛋无语,“就是一个骗人的把戏,用得好像性命攸关似的。”
舒芬沉下脸,不似在生狗蛋的气,更像是在探讨一个异常严肃的话题,神情肃穆得很,“在酒楼的时候,那道人召来的诡火也是骗人的吗”
“那不是什么诡火,只是磷火。照主子的话说,磷火不热,所以很容易燃烧,用手搓几下,就能燃起来了。”狗蛋一边解说,一边做着手势,带着几分卖弄的成分。
“因果不分”何关白了他一眼,纠正道,“不是因为磷火不热才容易燃烧,而是因为容
易燃烧才不觉得热。”
“不都差不多嘛,”狗蛋依旧嘴硬,“反正不热就对了。”
“可它是活的,是活的”舒芬激动地站了起来,说话的语气有些神神叨叨的。
狗蛋再怎么直肠子,也看出了舒芬的不正常。以他这阵子了解下来,舒芬的好奇心虽重,但也重不过他对形象的注重,即便是为了一根不同寻常的灯草,也不至于让他连脸面都不要了,从一个姑娘手中强抢。
狗蛋指了指脑袋,对何关道,“他不会是中邪了吧”
言毕,就遭到了无羡的瞪眼。
即便是大实话,也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好不
而且以他那个大嗓门,即使压低了声音,十步之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是站在附近的舒芬了。
若在平日舒芬定会反驳,可是此刻却一言不发,不会真被狗蛋说中了,中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