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鸢心中一悸,祁堇衾到底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又与青丘有
什么关系?莫鸢心中疑窦丛生,当下便决定去一探究竟。
莫彦在文室查阅典籍,宓倾儿自然也跟着。小米称这次出去耗了太多精力,一回山便化成了镜子的原型,恢复精力。
正好莫鸢独自一人悄声来到了书房外站在廊柱后面一动不动。
房间里传来祁堇衾的声音:“没错!你如何得知?你是何人?”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何人?”
“呵,我是何人?我不过是一个六界难容的半妖罢了。”祁堇衾声音冰冷,甚至带着自嘲。
“不!你不懂”莫淮的语气是少有的激动。
“我不懂?我所看到的就是这样啊,我父母双亡,一个人受尽苦痛,我向谁问?你们这些人,总是说我们不懂!你们都不反思一下,我们从何而懂?!”
莫鸢使劲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心中像是有一根弦被重重的拨了一下颤抖着发出嗡鸣。
房内一阵沉默,莫淮压抑的声音响起:“是,我们不对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不是半妖,你母亲是青丘白狐之一,云冉。青丘是为狐仙之地,所以她不是狐妖。你父亲祁尧是凡间镇海将军,而你全然继承的是你母亲的仙脉。
你是当今青丘寻了数百年的狐仙少帝。
你母亲她你不要怪她,当年,你母亲瞒着仙凡两边与你父亲私自生下了你。
我们不知她与祁尧私定终身,触仙凡禁忌之恋。而祁尧及凡间的众人也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份。原以云冉的仙法道行瞒上百年完全可以,但,命途中总是有变数”
莫淮顿了一下,莫鸢仿佛看见此刻师父用那幽深的眼瞳,深不可测地望着祁堇衾。
莫鸢心底闪过失落,原来,祁堇衾不是狐妖啊我果然还是一个人吗?
房内一阵寂静。
“当年,你母亲明知生下你,她的身份极易暴露。但她却一意孤行,以身犯险。
你十八岁弱冠之年也正是仙体成熟之日,宴礼上忽现仙体,你母亲身份暴露,受到凡人攻击。而你父亲受到惊吓,大病一场。因身份特殊,将军之妻实为狐妖一事闹的满城皆知。
你父亲终药石无灵,那日也正是他阳寿已尽。你母亲将数千年修为渡给你并隐去你仙体,将青丘帝君的玉佩给你。她追随你父亲跃入轮回台”
“够了,这套编出来搪塞的说辞你当我不知吗?
当年我为何忽然显出原形?宴礼上不过官家众人又怎么闹得满城风雨?我母亲因为什么被囚禁挟持,又因为什么选择一死了之?这些你们都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吗?”
“这这其中牵连甚广,六界势力交错复杂,你若是牵扯其中未必是件好事。”
“你不必多言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此仇,我祁堇衾必报!”祁堇衾声音低沉,字字珠玑,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莫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却是字字戳心,这便是,初见时那个冷漠的他,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吗?
“你现在不是什么半妖,是青丘的狐仙少帝,一己私仇极有可能影响到六界格局,切不可轻举妄动。”房间内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祁堇衾的低沉压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知道了。”
莫淮长叹一口气道:“不论如何,那已是过去了,你即刻便回青丘吧。你终究是青丘少帝,前不久我才寻到法子,恢复了她的仙体。如今置在青丘冰湖,魂魄虽回不来了,再见一面也好”
祁堇衾仿佛失去了力气,声音空洞:“好,多谢。”
莫鸢感觉双手发软,脑子里乱作一团,费力地瞬移回房间,她瘫倒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浸进被子里。
为什么要哭啊?我不想的啊,可是眼泪为什么控制不住啊,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没有亲族又怎样啊,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吗?
祁堇衾,他不是狐妖,挺好的嘛,我也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啊。
莫鸢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双手扼住咽喉,快要窒息般的痛楚眼泪还在向外涌,她猛地坐起。
用袖子快速抹干眼泪,低下头,大口呼吸。眼眶里蓄满泪水,她狠狠的闭眼,眼泪直直地落在地上,溅出一团水渍。
“丫头,别哭了。”
身后忽然出现一道声音,莫鸢一惊快速踩住地上的水渍,扭头不去看他。
“我才没有!我是为他高兴。”
“你要是真高兴就好,哭哭啼啼的也叫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