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大隋秦王是如何管理霫族的?”俞鸿说完,十分认真的看着薛万彻。
“当年霫族归附,殿下曾与文武商议过管理办法,殿下认为若由汉人管理霫族,必然会产生重重矛盾,从而令霫族百姓的利益无法得以保障,这其实怪不到制度,早年我大隋朝廷也真心接纳过靺鞨、吐谷浑、羌人,只是政令下达到地方的时候,被官员曲解,从而变了味道,再加上生活习性、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等问题的不同,会导致矛盾一天比一天增加,如果再遇到不法官吏盘剥,总总矛盾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暴发出来。所以,这其实是官员引起的问题,按道理说,是怪不到朝廷身上的!因为朝廷既然接纳了对方,肯定希望对方好。”
“是以,在安置霫族的县令、县丞、村才都从霫族人里选出,原则上是霫人地霫人治,在大隋治下,只要有官籍,不管是霫族人、突厥人还是契丹人,都与汉人地位等同,两族之间可以自由通婚,孩子可以入学,青壮也可以参军入伍,军饷和各种待遇都和汉人相同,若是在战场上立下战功,只要有能力,一样可以出将入相;另外,工部派出工匠,指导霫族百姓操作农具以及耕种方法。也派专人对霫族百姓的物品估价,以免淳朴的霫族百姓,在贸易的时候,被黑山商贩欺骗!这不仅是我们对待霫族的政策,也是对待治下各族的基本政策。”
俞鸿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问道:“却不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作为一族之长,俞鸿自然不会被对方画出来的美好蓝图迷失,他一直深信汉人这句: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当然。”薛万彻点头道:“各个民族享受与汉人同等的地位,自然也要遵从基本的义务,首先、大隋律法的每一条款必须遵守,不能因为本族的习俗草菅人命,若是有人触犯,不管是哪个民族的百姓,都要承担相当的惩罚;其次、军权全归朝廷所有,任何民族、任何家族都不能保留私军!”
“身为朝廷中的一员,理当遵矩守法!”俞鸿彻底放下心来,稍微犹豫了一下,道:“此事,非我一人能够做主,需要征得其他首领的同意。还请薛将军在此盘桓数日。”
“自然。”薛万彻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我担心突厥大军不日将至,越早决定越好。”
兵贵神速,隋朝和突厥的战局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薛万彻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他也无能为力,他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带着侥幸存活的大隋将士安然回国。如今突厥人在到处搜寻他们的下落,所以每一点时间对薛万彻来说都弥足珍贵!而他与俞鸿说了这么多,自然是想借助对方的兵力,能够让他和千多名大隋将士胜利回国。
“我明白的!”俞鸿也知道时间紧迫,见薛万彻也十分困倦,让人将他和隋军安排好之后,立马召集首领们商议。
等到薛万彻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他洗了一把脸,精神抖擞,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甚至还有突破的感觉,这一发现,令他兴奋不已。
这才吃过早餐,俞鸿便把好消息带了回来,经过相商,柔然的小首领们全部同意归附大隋,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出路。
俞鸿说了完了柔然族的决定后,向薛万彻问道:“不知将军准备从何处下手?”
薛万彻嘴角泛起一抹冷硬的微笑:“拔也古。”
拔也古的酋长是谁不重要,但薛万彻知道拔也古在年初被杨侗他们打残了,而最重要的是,与拔也古最近的仆骨也残了,一旦拔也古被攻击,对大隋军队畏入骨髓的仆骨人,在不知自己有多少兵力的情况必然会退避三舍,只要安然过克鲁伦河,那便是被杨侗清空了的空白地带。
“拔也古?”俞鸿愕然看向薛万彻:“不知将军准备何时出兵?”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能出征!”薛万彻断然道。
“这……”俞鸿迟疑道:“我部勇士随时可以集结,只是将军麾下的壮士恐怕坚持不住吧……”
薛万彻麾下一千多人,在半个多月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只是休整了一夜,俞鸿很担心他们究竟能不能继续作战,别说麾下战士,便是薛万彻,如今看起来也很憔悴。
“酋长大可放心,事关我大隋尊严,我大隋军人绝不退缩半步。”薛万彻站起来,语气铿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