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喜欢登山观景,一天可以走三四十里路,坐着马车,我一点不觉得累。透过车窗看着秀丽山川、残破村庄,很有感触。”
“什么感触?”
“我去洛阳的路上,也经过一些地方,路边的村庄一样残破,偶尔看到的百姓也都像行尸走肉一样,没头生活的盼头;这次,我的感觉是百姓虽然贫苦,可他们脸上都有笑容,对生活怀有希望。”
“这是一个轮回。”
“轮回之说不是佛家才有么?”
“我只是引用这个说法,不表示我信佛。比之佛,我更喜欢土生土长的道。”
“因为夫君是道家子弟么?”萧月仙也知道杨侗是章仇太翼的弟子,说起来也是道家一脉。
“并不是!”杨侗望着萧月仙清丽绝伦的脸庞,笑着说道:“佛道之争旷以日久,而我之所以对佛门生不起好感,就是‘盛世佛,乱世道’。”
萧月仙神情茫然:“此言何意?”
杨侗冷哼道:“简单的说,就是道士每逢乱世,就会下山救世,而和尚只会关上山门避祸,美其名曰出家人不问红尘俗世;到了盛世,道士则会归隐深山,而和尚又大开山门来圈钱。”
萧月仙细细深思一番,便豁然开朗:“夫君一言,道尽了佛道两家之风格。”“
“道家神髓过于深奥,不是读书人不能领悟,而读书人都是处于士这个高级阶级,在‘士’这个层阶级发展的道家,道家不缺钱、不在乎钱。”
“佛来自番邦异域,早期饱受本土教派排斥,无法立足于朝堂和高级阶层,于是他们便将目光瞄向了普通百姓,他们‘仁善’‘忍耐’的思想迅速被苦难的百姓所接受,越是困苦百姓越希望‘上位者’有仁爱、慈善之心。‘忍耐’则更是佛的绝技,这一手段让穷苦百姓误以为这辈子已然无望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就寄望于下辈子,并且坚信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下辈子做牛做马做畜生…佛扎根与底层,百姓没有更多钱财来供奉佛,所以佛很缺钱。于是佛徒广置田地,想尽一切办法来攫取钱财。所以论起赚钱营生,连最出色的商人也玩不过佛,因为佛徒能够利用赎罪、轮回等教义,把商人的钱全部变成他们的钱。”
“有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先祖梁武帝,确确实实被佛骗空了国库,导致梁国一蹶不振,最终失去了江山。你服不服?”
“……”萧月仙立刻就哑火了,杨侗说得没错,其实萧衍有一统天下的机会,可因为信佛,他不仅倾尽国库,大修寺亩,本人还几度避位为僧,终于把梁国搞垮。
杨侗眼底浮现了一点笑意,“连一个国家都被佛骗垮、骗死,你说这天下又有多少人家被佛骗得清家荡产、家破人亡?”
“可是”萧月仙瞪着一双懵然的美眸,脑子一片凌乱,感觉杨侗说得对,感觉像不对。
“梁武帝尚未接触佛之前,梁国蒸蒸日上,气吞万里如虎;可是等他接触了佛,梁国一溃万里……原因何在?”
“因为佛?”
“不然呢?”
“同一个人,差别这么大,谁的错?”
“佛的错。”萧月仙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呆萌
“啵!”太可爱了,杨侗禁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萧月仙吓了一跳,白玉也似的脸蛋犹如涂染上一层厚厚胭脂,红云下隐有光泽透出来,一双美眸俨然水光荡漾,鬼鬼祟祟看了四周一眼,却见四下无一个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嗔道:“夫君!有人呢!”
杨侗眨眨眼,戏谑道:“是不是说没人就可以?”
“你这个人真讨厌!”
“现在没人!”刚说完,杨侗覆唇就吻。
萧月仙脑海轰鸣一声,既羞涩慌张,又手足无措,想推开阻扰的藕臂,最后无力地放到了郎君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