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一片丹心,我一定如实上报给圣上。”韩志差点被这些慷慨激昂的‘忠臣’感动了,也被他们的表演恶心到了,接着说道:“钱粮和田地我就不重复了,相信大家会踊跃支持朝廷的。我再和大家说说另外一件事,希望大家像刚才这么慷慨。”
“还有何事,不妨直说。”独孤澄冷冷的说道。
“大家知道隋军一旦攻打我大唐,必然是四面开战,怎奈我们精锐之师太少,且因为圣上为了顺应诸位要求,要在荆襄与隋军决一雌雄,所以在汉水防线之上分布了太多兵力,朝廷现在可用之兵少之又少,着实难以和兵大胜之势而来的隋军抗衡,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但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是征兵的话,一来是时间上来不及,二来也是担心激起民变,所以还得大家支持。”
“圣上知道每个世家大族都有私人部曲,少则数百、多则数千,甚至还有更多,这些千私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较之朝廷最精锐之师也不妨多让。累计下来约有五六万人,所以圣上希望大家能把庄丁借给朝廷,等战争结束再各数还给大家。”
韩志之言无疑是李渊的意思,他想兵不血刃的获取几万精锐之师。只要夺取关陇贵族手中之军,关陇贵族如同没有爪牙的老虎,到时候再和他们清算谋反之案。
但是诸多家主也不是傻子,私人部曲和田庄产业都是他们最核心利益,也是关陇贵族的底线,李渊当初就是答应不碰他们利益,并承诺他们可以保留私人部曲,关陇贵族这才全力支持李渊挺进关中,可现在,李渊明显是准备撕毁当初的约定了。
李渊名义说是借,可谁都知道这是老虎借猪,有去无回,而私军是他们抗衡李渊的最后之力,只要军队在手,李渊多少有一些顾虑。要是没有军队的保护,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大肥羊。更何况,李渊现在都已经武力来抓人了,双方的矛盾已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大家更不可能交出私军,否则必死无疑。
独孤澄以为李渊不知大家将要谋反之事,胆气为之一壮,厉声道:“我们可以捐献钱粮和田地,甚至可以全部捐出,但庄丁之事休要再提。”
达奚家主达奚锐也说道;“保留庄丁是圣上在起兵之前就答应我们的,我们不信圣上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我们要面圣确认!”
“这么说,你们是不信我的话了?”韩志笑问道。
赵原冷冷的说道:“不是我们不信,而是事情过大,希望和圣上当廷对质,要是圣上毁掉当初的承诺,我们无话可说。总之,我们不能接受阁下一面之辞。”
“圣上日里万机,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韩志恶狠狠的说道:“不管是钱粮田地也好,还是庄丁也罢现在由不得你们做主了,都在独孤府好生想想,等到你们把钱粮、庄丁和地契统统交出自然会放你们回去。若不然,谁也休想离开半步。”
说完,韩志转身离开,数十名武川卫纷纷跟他而去,数十名家主面面相觑,通过韩志之言,明白李渊是不会接见他们了,一个个都感到战栗不安起来。
慢慢地,众人目光望向了韩志留下来的小箱子,里面的东西显然是给大家观看的。
独孤澄走上前上打开箱子,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信函,他随手拾起一份观看,双眼蓦地瞪大,心脏也剧烈地跳了起来,这竟然是老家主独孤整写给杨侗的信函,一一观看之后,发现很多信函连自己这个家主都不知道,另外也有自己写给各家家主之信函,应该是武川卫从家密室之中抄到的。
独孤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颗心仿佛落进了深渊。众家主也纷纷上前,找到自己的一些私密信函,亦是脸色大变,如堕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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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府已经被三千多名武川卫团团包围,各家家眷纷纷被武川卫送到这里集中管制,而车夫和随从则押送去武川卫大牢关押,当韩志带着手下从独孤府大门走出,大门被轰然关闭,武川卫将大门贴上了封条。
这时,副将窦孝德迎上前笑道:“先生,想必这些家主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窦孝德是窦氏子弟,窦抗之孙、窦诞长子,他已经知道他们家很多人都是被独孤氏陷害身亡,其中就包括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对独孤氏自然是恨之入骨。
韩志冷哼一声,“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自以为可以和和圣上、和皇权对抗,就让他们吃吃苦头。”
窦孝德深有同感的点头道:“先生说得不错,既然现在已经翻脸了,那就不能让步,齐王不在襄阳,还请将军劝一劝圣上,如果不趁这次机会收拾这伙人,将来必将贻害无穷。”
韩志点了点头,“我先进宫了,这里就拜托窦将军了。这里都是一群老狐狸,将军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放过一人出逃,要是有人去给各家私军通风报信,这些人肯定会谋反,对我大唐王朝将是弥天大祸。”
“多谢先生教诲!”窦孝德肃然应是。
韩志又交待了几句,上马向皇宫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