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见她仿佛受惊的小鹿般的可爱双眸时,他甚至来不及回答,便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瓣。
阴明月还没反应过来,丁香小舌儿已经失守了,一双柔媚的明眸越来越是湿润,身心俱醉瘫软在丈夫身上。
刹那间,充满芬芳的泉池,不时传出哗哗水声。
水面上的花瓣时聚时散,将两具缠在一起的身体若隐若现地呈现出来。
……
“水退了!水退了!”
积翠宫波澜荡漾,白马大堤却是高潮/迭起,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先大喊一声,紧接着,大堤之上便是欢声雷动!
阴弘智正在思量着白马仓的问题,忽然听到大家的欢呼,顿时身子一颤,精神大震,抬头便见到谢映登、薛万备、李芝等人跑了过来。
“谢将军,洪水退了?”阴弘智兴奋的问道。
“退了!退了!”谢映登指了指脚下:“阴侍郎你看,水位已经下降了!”
虽然军民堵住了一处又一处缺口,叠了一层又一层沙袋,但是黄河上游和各条支流流域雨势不断,暴涨的河水一次又一次的漫过大堤,但现在脚下依然有水,可一直平平漫之流已然不见踪影。
阴弘智一直在思索着白马仓被盗之粮,以及时禹和荥阳郑氏等问题,是以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如今水位下降,一是说明上游雨量减弱,或是有些地方已经停止,二是洪峰已成过去,现在虽然不知是否还有洪峰出现,但眼下起码是安全的,并且险情正朝好的一面发展。
虽是如此,可阴弘智依旧不敢大意:“大家千万不要疏忽大意,现在虽然水位下降,河道水量也小了不少,可万一有更大的洪峰猛然来袭,其在空虚河道上产生的威力会比之前更大。趁着水位下降,大家赶紧带人巡视一遍,将有险情之处及早补救好。”
“遵命!”薛万备、李芝、张锦、王森等人也知道此消彼长的道理,心头顿时一紧。
他们因为水位下降而导致紧绷心弦骤然放松,却没有意识到危险远未离去,也暂时忘了阴弘智所说的道理,此时得到命令,赶紧跑去分派人手,巡视大堤。
谢映登很欣赏阴弘智的严谨作风,赞道:“阴侍郎居安思危,有大将之风。”
谁知阴弘智等到诸人走远,却喜笑颜开道:“天可怜见,白马大堤保住了,我们的使命总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哈哈哈……”
谢映登一脸黑线,无奈道:“你们这些文人…就喜欢搞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阴弘智连连摇头:“谢将军这话说得不对,什么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这是给大家坚定心志、敲响警钟,这就跟你们行军打仗一样,未能直捣虎穴、擒杀敌酋前,谁敢保证自己必胜?涛涛洪水的危险往往潜伏在风平浪静之下,一旦疏忽大意,大好局面便会功亏一篑。”
“打仗的时候,士兵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身为统帅也更要有洞悉战局的目光,对于形势要尽在掌握…抗洪如打仗,道理也一样…”
谢映登赞同点头,目光忽然看到了时禹,这家伙正拖着病体在远处指挥民夫,恨恨的说道:“时禹这混蛋,搞得自己比忠臣更像忠臣,恶心之极、无耻之尤。真想一脚把他踹进黄河。”
“你可不能乱来。”阴弘智心里一跳。
“这我知道,只是感觉此人恶心。”谢映登愤愤不平的说道:“圣上雄心勃勃励精图治,朝中文武也是一心一意、同心同德,努力将大隋打造成一个傲视天下的无敌帝国,可是时禹和曾重这俩混蛋,竟然盗走了两百多万石粮食。这么多粮食,足够大隋百姓食用一个多月时间呢。”
“可恨是可恨,不过你不能因为他可恨而忽视了他对朝廷的用途。”在已经全程参与谢映登的面前,阴弘智也不用避讳什么,“我们看待一个人,不能非友即敌。表面上他盗走了这么多粮食,可一旦将这伙混蛋一一网打尽,他们的不法之财照样是朝廷的。”
谢映登点头道:“这倒也对。”
“找回钱财是次要的,关键还是郑氏等门阀,世家门阀原来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如今再不济也是毒蛇,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们还有一身毒牙?朝廷以前还能以通敌的名义,采取一力降十会的雷霆手段来对付他们,可这些人现在通通由明转暗,要想将之歼灭,实非易事。若是抱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清理官场,朝廷也会元气大伤,落下残酷之名,所以想要铲除世家门阀这个毒瘤,朝廷又毫发无伤,只能采取顺藤摸瓜的办法…这样就能一抓一个准。时禹便是朝廷对付这群毒蛇的突破口,一旦将他牢牢盯住,那朝廷便能以决堤之势,将毒蛇们通通毁灭。”阴弘智严肃地说道:“时禹这混蛋,现在对朝廷来说,是一个价值数千万石粮食的宝贝,区区价值两百万石、且暂时存放在郑氏手中的粮食又算得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要为了泄一时之气恨,把他给弄死了。否则的话,圣上不仅不喜,反而要找你麻烦。”
阴弘智知道武人行事,直来直往,所以再三叮嘱。
“这我不会!”谢映登点头道:“我看他不爽,避开便是。”
“那就好。”阴弘智目光向西,淡淡地说:“我的紧急应该早就到了朝廷,按理说,应该有了回讯,可现在还没有回复我们,也不知圣上现在在干嘛,着实是让人焦急。”
“也许是洛阳有大雨吧,再等等吧。”
“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