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雪贪婪的盯着掉落的玄镜,她一手提起半昏迷的云稚,刀锋抵住他的咽喉,威胁道:“梅开芍,把玄镜扔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梅开芍心口一痛,登时吐出一口血,血液覆盖上玄镜的镜面,飞快地闪过一道银光。血咒阵的威力越来越强,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忘了,你被血咒阵所缚。”慕容飞雪得意道,“往日的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还不是沦为我的阶下囚。”
梅开芍望着慕容飞雪,讥诮道:“想要?何不自己过来拿?”
慕容飞雪神情变得怪异,她抿着唇,手中牢牢地捏着匕首,目光犹豫。
梅开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果真料对了。慕容飞雪不是不想要玄镜,而是她不敢轻易靠近血咒阵。
血咒阵邪乎,施咒者容易遭到反噬。若想对血咒阵操控自如,不仅需要高强的武气作为支撑,更需要施咒者对此阵了如指掌。
看慕容飞雪对血咒阵有所忌惮,想必她并未能很好的掌握施咒的方法。
一股强大的热流在身体中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那股气息是如此熟悉,那是
梅开芍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指尖用力地嵌进土地里,手背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血管中流动。
她垂下眼睑,尝试将那股气流运作到掌心。倏地,一股酥酥麻麻地刺痛感沿着手臂蔓延到掌心。
梅开芍心中惊悦不已,很快她便平静下来,闭上眼睛,用听觉去感受周围气流的涌动。
慕容飞雪一心落在如何拿到玄镜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梅开芍身体的变化。她望了一眼气息奄奄的云稚,诡异一笑:“你,去将玄镜拿过来。”
她用力一甩,将云稚丢到咒圈的边缘,飞身站在他的身后。
突然,沉寂的梅开芍蓦然抬眸。禁锢的双臂猛然一挥,半空中的气流骤然凝聚,化作尖锐的倒刺,射向慕容飞雪。
她满脸惊愕,躲闪不及,身体宛若遭遇万箭齐伤,撕裂般的疼痛窜入四肢百骸。胸口被掌风击中,‘砰’的一声撞向岩壁,在地上滚开了几米的距离。
慕容飞雪抬起头,看见眼前晃过一道身影。梅开芍已经挣脱了血咒阵的束缚,正向自己走来。
“怎么可能?!你”慕容飞雪的话未能说完,整个人猛地飞了出去,背部重重地撞在岩壁上,怀中的浮梦扇飞了出去,顷刻间落入梅开芍的手中。
为什么会这样?
梅开芍不是被废了经脉,毁了武气吗?如同废人的她,为何可以挣脱血咒阵?
此刻的梅开芍宛若换了一个人,浑身萦绕血腥的戾气。她的双眸猩红,面色阴冷,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慕容飞雪一阵心寒,她缩了缩疼痛的身体,好不容易运起的武气竟然化作了一缕飞烟。
手中的浮梦扇一转,变成了一条带倒刺的长鞭。梅开芍一挥,长鞭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地抽在慕容飞雪的身上。
“啊!”慕容飞雪惨叫一声,抬眸狠狠地瞪着梅开芍,眸底似有不甘。
“这一鞭,是替我徒弟取的。”梅开芍目光清冷,话音未落,长鞭再次扬起,狠狠地抽中慕容飞雪的手臂。
鞭子一扯,上面的倒刺划破肌肤,入肉三分,慕容飞雪凄凉的惨叫声登时响彻密室上空。
云稚心头一紧,看向梅开芍的目光夹杂着恐惧。
他第一次见到行事狠厉的梅开芍,心中确幸当初擅闯玄幻森林时,没有惹怒她。
“第二鞭,是替我自己取的。”梅开芍语气冰冷,字字无情,折磨着慕容飞雪恐惧的内心,“慕容飞雪,慕容山庄一战,我本念你是慕容寒冰的师妹,饶你一命。但你不知休止,屡次三番犯我。”
梅开芍不动,并不代表她软弱无力。她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若是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必定以牙还牙。
梅开芍眼神一眯,动了杀气,“既然你迫不及待地寻死,我便送你一程。”
“你不能杀我!”慕容飞雪恐惧大喊,“若我遭遇不测,我二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爹娘定要你的命。我下了黄泉,变成厉鬼,定会一辈子缠着你!”
“二师兄?”梅开芍捏捏手中的长鞭,似不在意道,“在慕容山庄联合邪影王对付慕容寒冰那一日开始,你们之间的师兄妹情分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梅开芍的话犹如冰刺,狠狠地扎向慕容飞雪的心头。
“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慕容飞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不过是夺回属
于自己的东西,有错么?”梅开芍转动手中的长鞭,化作浮梦扇。目光瞥向一身狼狈的慕容飞雪,抬起步伐一步步走过去。
“你没错,错就错在触碰了我的底线。”梅开芍旋开浮梦扇,扇骨的顶端露出月牙般的利刃,在昏暗的烛光下闪耀着冰冷的银光。
梅开芍活了两世,未曾真正怕过谁。慕容黑白二老实力超然,但不足为惧。若她今天不绝了慕容飞雪这个后患,来日横死的人,就会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