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的。”
“什么生路?”
“都是一群为国效命的汉子,给他们时间,他们总是能恢复过来。”李药师望着似乎有变大迹象的雨水,淡淡的说道:“草原上就挺好,让他们来草原吧。”
“你能把他们带到草原,我欠你一个情。”
唐灿眼睛微眯。
“你应该知道,我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镇北军大营的人越来越多。”
“放心,我暂时没有兴趣对高昌动兵,更何况,两国议和,我也不可能。”
“那你要人做什么?”
李药师轻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唐灿:“我听说隆庆去了大非川。”
“你看上大非川了?”
“这么大一块肥肉,唐御史能看上,我李药师为何不能?”
“你若是进兵大非川,就犯了大忌。”
李药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开开玩笑。我没打算让他们去大非川。”
“只是那些人,过了太久的苦日子。让他们来镇北军大营,还能过几天好日子。”
“真的,只要你见过他们,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再说吧。”
唐灿并没有答应李药师的提议,只是又聊了几句闲话,随即告辞,冒雨返回自己的马场。
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雨夜,李药师笑了笑,轻声说道:“秦寿,记住他,他就是当今世上最大的傻子,也是最大的善人。此去神都,无论谁死,保着他回到草原,安南那些兄弟,就有的救。”
秦寿怔了一下,眼中满是不解。
不过,沉默了一下,就闷声点了点头:“噢。”
雨夜。
唐灿没有骑马,而是欠着马,在夜幕下慢吞吞的走着。
时间匆匆而过。
稀稀拉拉的小雨,一会儿下,一会儿停。
走了不知道多久,远远的,他都能望见马场。
同样,他也看到了马场的边缘,一个白色的身影。
似乎,从神都惊变之后,就没有再穿过白色衣裙的高银柳,今天又穿了一袭白裙。
夜幕下,看着有些不太好看。
唐灿没有和她打招呼,只是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会在高昌重建不良人。”
“哦。”
只是答应了一声,唐灿迈步走入自己的帐篷,没有再和高银柳说什么。
留在原地的高银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是硬着头皮,闪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账内。
唐灿休息了一会,沉声开口:“聂顾。”
话音刚落,聂顾从账外走了进来。
“你去安南军,跟我说一说。”
“大人有酒?”
“有。”
唐灿怔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角落放着的几坛子青兰酒。
聂顾去拿了一坛,倒了两碗。
两个人,一人一碗。
聂顾先是喝了一碗,这才用衣袖抹了抹嘴角:“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大非川,都没有安南那么狠。”
“安南军的人,不仅对于敌人,他们对自己,更狠。”
说了几句,聂顾又是一碗酒:“在安南军,别说受伤,只要没死不,就算死了,一样要上阵杀敌。”
“我亲眼看到一个人,把刚刚死去的同僚绑在自己的身上,当做护甲,继续冲阵”
“那里的每一战,都极为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