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连忙阻止,语气卑微地在她面前低了头:“不论从前发生过些什么,程昭,我如今求你,帮我救救筠儿。”
程昭沉静自持,只有眼睛动了动,长睫似蝶翼翩跹,透着疏离的美,饱满的唇瓣微张,吐出一句不近人情的话来:“拿什么来换呢?”
平心而论,紫竹来找她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这时候,紫竹也顾不得什么恩怨了,她和筠儿活下去才是最紧要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会给你。”
“你随我进屋里吧。”
屋里暖和,紫竹进屋之后舒适地轻叹一声,长久压抑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程昭安坐着,一双明眸停在她身上:“你身上的东西我都不大稀罕,唯独一件,我要程素素死亡的真相。”
“她是病死的。产后虚弱,身子没养好,很快就病死了。”
程昭眯眼,神情危险:“你把我当傻子?”
“我怎么敢。”紫竹心里藏着侥幸,若说了实话,她和程昭之间岂不是有深仇大恨,到时候程昭怎么可能帮她救筠儿。
如今紫竹走投无路,程昭懒得跟她兜圈子,直接说明了利害:“我要一个真相,无论真相如何,我会放过许雨筠,所以,紫竹,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你耽搁得越久,许雨筠就离死更近一分。”
“我说了实话,程昭,你不能无凭无据地猜测,还把罪责怪在我头上,或许,你该去问问许志高。”
程昭神色发冷,喝了口水,唤了惊蛰进来:“送紫竹姨娘出去吧。”
这是不打算谈下去了。
紫竹看出了她的意思,复又诚恳地强调:“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你会害怕到雇人杀我?没关系你会处处刁难我?紫竹,你还是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手段就把别人当傻子了。”她冷笑着嘲讽道,“我以为你在花茶庄那些日子脑子还算清楚,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她们之间结怨颇深,紫竹如今居然还在幻想着粉饰太平?
“”紫竹仍然犹豫。
惊蛰扯着她起身,推推搡搡把她推出了侧门,重重地关上门。
冬日里冷,紫竹身上的衣裳根本不够御寒,她两手抱在胸前,靠着墙壁取暖,细细琢磨着程昭的话。
那样信誓旦旦,莫非是真抓住了什么把柄?
只怕是证据不足,这才逼着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过了独木桥,朝着官府那边过去,重审许雨筠就在今日午后,时间差不多了,她得过去看看。
不到黄河心不死,便是紫竹如今的状况,她心里仍存着侥幸,觉得许志高会出面救许雨筠,毕竟,那是他第一个女儿,刚出生那两年,许志高日日抱着,陪筠儿玩耍,如今,他应该也不至于太过绝情吧?
她到的时候,黄知州已经升堂了,门外挤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对着堂上的许雨筠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