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清澈见底,黄书意不想弄脏衣裙,便坐在岸边钓鱼,籍泾也在一边陪着,程昭则被宋煜拉到了一边。
天高云淡,春风习习,程昭站在桃花树下,抬眼看着他。
少女的双眸清澈,羽睫亦纤长浓密,总让人觉得温柔,宋煜靠近一步,几乎将她圈在怀里:“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阿昭,你究竟爱不爱我呢?”
他的神情略略忧郁,深情而易碎。
程昭道:“这个答案你知道的,还是换个问题吧。”
他眸光微敛:“那你可以说一说,你被山匪抓去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她忽而笑了下,是有些自嘲的笑:“你想知道,是怀疑我失了清白,还是怀疑我杀了许雨菀呢?”
宋煜半晌没回答出。
程昭毫不介意,她道:“大约是两者都有吧,不过没关系,你想知道,那我就说。”
待她说完,宋煜的面色便格外难看。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查证,当时我备的那个面具随手丢在山上了,还有季三,你若是细细拷问他,应该也能知道,当然了,还有冯宁,他坠崖后没死,不知跑哪里去了,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她经历了那样艰难的时刻,而自己如今怀着恶意的
揣度询问她。
一想到这一点,宋煜便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你别说了。”
“我还没说完呢,”她继续笑,“我知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对一切事都怀揣善意,你觉得,凡是都该以和为贵,以德报怨,是不是?”
宋煜眨了下眼,他确实这样想。
程昭继续道:“可惜我不是这样想,从这方面来说,我们有太大的差异。”
宋煜本能地感到她话里的不对劲,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两人完全割裂开来。
事实上,程昭也是这样做的,她毫无芥蒂:“宋煜,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我也知道你只是想问个清楚,这没什么。
只是,对于年初那时候退亲的事,我的意见依然是,打算退亲的。”
他慌了,语气都急促起来:“不是说了再试一试吗?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啊。”她说话时总是喜欢微笑着,很多时候,微笑能安慰人的情绪,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
宋煜觉得眼睛有些酸:“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吗?”
“有很多很多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希望我们俩被娃娃亲所束缚。定下娃娃亲时,我还在母亲腹中,而你也只有两岁,你不必有什么负担,更不必觉得该对我好。”
“可我,就想对你好啊。”
宋煜有自己的骄傲和赤诚,他会认真表达自己的心意,却不会说求你留下这种话。
“所以,我们算是两清吧?”她看了眼自己的袖子,替他挡了那个毒蛊倒也很好,至少,如今说出这种话,她心里没什么负罪感。
“程昭,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二哥?”
程昭愣住,后背有一阵凉意席卷,她道:“为什么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