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反手抓住,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程昭被宋阑抵在墙上。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涌过来,程昭没挣扎,她不会武功,在宋阑面前完全没有挣扎的必要。
况且,她察觉得到,宋阑没想伤她。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倒是看不出半分虚弱模样,宋阑的神情似是无奈:“已经偷着给我把脉了?”
她眨了下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他泄气一般坐在床边,苦笑道:“你还真是厉害,为了给我把脉连这种手段都用得出,不在意自己的名节了?”
她微微笑着:“名节跟性命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说到底,得知他没事,程昭很松了口气的。
宋阑却不安,这事本来隐蔽,如今她既然发现了,便很可能有危险找上门,与其让她一知半解露了破绽,不如让她清楚些。
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没想好从何说起,索性让她自己问:“所以,你有什么要问的?”
她轻轻摇头:“没什么可问的。”
宋阑装病自有他的用意,而她,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
宋阑:“”场面还真是尬住了。
两人都好一会儿没说话,程昭把他往外推了推,道:“你抱了这么久,够了吗?”
说是抵着,但是宋阑并不是掐脖子揪衣领,而是两手穿过她的手臂下方抵住墙,这个动作,不说倒还好,一说,还真的是很像抱着。
况且如今又是夏季,这样的动作,很热。
“”宋阑抽出手,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
锦被已经被他们俩折腾得乱七八糟,上面的褶皱密如波浪,带着几分旖旎。
程昭这才在床上坐实,她舒了口气散热,然后手脚并用下了床,整理好身上的衣裙,掩去面颊的滚烫,道:“总之,知道你很好,我很开心的。”
所以,这是关心。
说不动容是假的,宋阑仍顾忌着她和宋煜的婚约,却又忍不住问:“若我真的只有一个多月可活,你打算怎么办呢?”
其实昨夜她想了很多很多种可能。
最好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她都有设想。
若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用本命蛊救他都来不及,那她想到的,竟然是,冲喜。
这还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她自小受师父教导,知道鬼神都是假的,冲喜这种旧俗也是假的,可是那一刻,她想到的唯一办法竟然是她完全不信的办法。
若是用相信的办法治不好你,那试试不相信的办法也可以。
反正今天的结果对她来说很好了,程昭也就大大方方回答:“若你只有一个多月,那我就嫁给你冲喜吧,不过倒是不会陪你殉葬。”
先是亲吻,再是冲喜。
她似乎一步一步在朝自己靠近,可是这份靠近,是因为什么呢?同情?可怜?或许出于她医者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