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如今是打着在外面养病的旗号,往日里偶尔有宋府的丫环来来往往,大多是送补品,程昭大多数时候得躲着这些人,白日里便很少去探望他,反倒是晚上去得多一点。
夜色沉沉,程昭照旧翻过墙头,熟门熟路到他房间。
灯光华照,熏香浓浓,宋阑着一身灰蓝色寝衣,手里把玩着一柄小小的匕首,那匕首上缀了颗硕大的红宝石,通体带了凛冽锋芒,转动间有寒光闪烁。
程昭轻咳一声,晃晃手里的栗子糕:“我来瞧瞧公子,公子可要吃栗子糕?”
宋阑收了匕首,放在枕边,道:“吃啊,不知你是不是舍得?”
程昭便走近些,在他床边坐下:“那你多吃点。”
宋阑没动,他佯装虚弱:“我病了,程大小姐能不能喂我?”
程昭摇头:“要说喂,也该是你喂我啊。”
宋阑无法,牙齿咬了糕点边沿,然后缓缓靠近她,是打算用这种嘴对嘴的方法,喂她吃栗子糕。
程昭见状想躲,奈何被他揽着肩,又听见他用气音道:“故技重施。”
程昭一直以为“故技重施”那件事过去了,谁知他记仇得很,非得还回
来不可,还是用这样幼稚的方法。
她装模作样小小地咬了一口,道:“宋阑,你收敛一点,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虽然嘴上威胁着,可她嘴上还是吃了,宋阑心里满足,也很听她的话,立刻收敛起来,眯眼笑道:“很甜。”
“?很甜?”程昭疑惑道,“我特意叮嘱了惊蛰少加些糖的,因你正在病中,不宜吃得太甜腻。”
宋阑不语,只一个劲儿笑,他极少笑得这样肆意,胸膛都在抖。
程昭不信邪,又拿了一块栗子糕尝了尝,分明是微甜的,恰到好处的软糯,她抬眸看着宋阑,有点可怜他:“你是不是太久没吃甜的了,还是往日里喝的那些药太苦了?”
宋阑点她的眉心,语气宠溺:“真是笨得很。”
程昭眨了眨眼,仍是不明白。
“最甜的甜甜就在我身边啊。”他的嗓音软到了极致,像是一汪被人搅动的水。
程昭被他这句话哄得略高兴但是又忍不住嘀咕道:“真肉麻。”
吃完栗子糕,程昭便打算走了,她道:“明日便放榜了,我约了书意跟苏先生他们一起去看,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回来给你带。”
宋阑道:“我想吃添江楼的肘子了。”
添江楼如今还开着,是程昭的坚持,或许她心底深处是期待着,宋阑有一天会回绵州。
不过,倒是她听到宋阑重病的消息按捺不住先来了京城。
程昭:“这个有点儿难,换个别的成不成?”
宋阑便道:“那就一碗面吧,甜甜,我想让你煮给我吃,行不行?”
!一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