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自然不能只敬一人,于是便又喝了一圈。这一圈喝过之后,那个之前说过话的中年帮众对潘龙说:“看到你的相貌,又想到你的姓氏,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
“那人叫潘文,雍州人氏,没准跟你是亲戚。”这中年帮众说,“我想他应该是雍州著名的才子吧。”
潘龙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番,真不记得潘家有什么“才子”。
潘家嫡系虽然就那么几个人,但各个分支加起来,其实人口还是挺多的,总有四五百号人。可在这四五百人里面,武夫比比皆是,商人也有几个,才子——那是真的一个都没有。
没办法,因为超凡武道广泛存在的缘故,大夏皇朝的文风比起穿越前的世界来,真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就算是“文风昌盛”的地方,一个城镇里面也未必能找出十个八个可以作诗撰文的文化人,更不要说什么才子。
别说民间,就连大夏皇朝的官场上,大多数官员的文化水平也就仅限于能够读写半文半白的“官话”的程度罢了。
毕竟用不着啊。
大夏皇朝也搞科举,可科举里面最被朝廷看重的是“兵法武道科”,其次是“运筹算术科”和“法令诉讼科”,诸如“诗词文赋科”c“博古通今科”的地位,并不比“农桑养豢科”之类更高。
大夏的文化人们,除了家里有矿不需要赚钱的之外,大多从事教育行业或者文艺创作行业,在官学当老师,或者写戏文和话本,是他们的主要营生。
这营生并不差,但社会地位也就那样了。比起前世曾经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完全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言。
潘家子弟有家传武学,又有足够的财富,除非是真喜欢文化,否则谁会把时间精力花在这上面?
反正当代没有。
所以潘龙回忆了许久,最后回答:“我虽然也是雍州人,却不记得家里有个才子亲戚。”
“那真是可惜了。”中年帮众叹道,“当年的雍州才子潘文,那是何等的俊杰!他起初也只是初通文墨,后来为了追求邛崃派的任大小姐而发奋苦读,只用七日,就在县学考取了秀才。更是在三个月后的秋闱大考之中,考取益州一甲第十二,当真是千古奇才!”
潘龙愣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看你的相貌,跟他还略有几分相像。本以为你们是亲戚,却原来是我看错了。”
“等等!”潘龙忍不住打断了他的感慨,“那个你知道任大小姐叫什么吗?”
中年帮众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我是正经人,打听人家姑娘闺名干什么?”
“那么那位雍州才子,他后来怎么样了?”
“自然是抱得美人归,夫妻双双把家还,去雍州了呗。”
任风涛也笑呵呵地插了一嘴:“那位雍州才子可有个著名的典故。别人是喝酒作诗,他是如厕作诗。每每如厕一回,出来便能想出诗词,也是奇妙呢。”
潘龙嘴角翘了两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他已经有了很糟糕的预感,但还是想要努力挣扎一下,问:“那位才子会武功吗?”
“当然会。”任风涛说,“他可不是文弱书生,相反,他书剑双绝。曾经右手写字,左手挥剑,和数十名盗匪大战之余,还写出了一篇文章来。”
“他用左手剑?”
任风涛摇头:“他当然是双手都能用剑,又不是戏文里面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养鸟大剑客古乐天,哪有明明双手都能用,却偏要只练左手的道理?”
潘龙松了口气。
“但他似乎的确是更喜欢左手用剑。”中年帮众补充说,“毕竟右
手很忙啊,又要写字,又要吃饭,还要抱着美人只得左手有空了。”
“啊?”
“这也是他的典故,曾有人问他为何要用左手使剑,他先是用右手也施展了一路剑法,然后才说出了‘右手很忙’这一番话。
潘龙越听越迷糊,他开始还以为这雍州才子是自己老爹假扮的,但听这两人的描述,那分明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俊秀人物,跟老爹那个粗坯有很大不同。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酒足饭饱之后,潘龙就向巨鲸帮众人告辞,乘船过江。
但他心中始终在琢磨,念念不忘那个“雍州才子”的事情。
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那人跟自己老爹有几分相似。
思来想去,他最后下定决心,去外公家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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