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丞冷眸,“再说一遍。”“廖贵妃身边那个许给咱们白舅爷的小女官死了。”阿朗更清晰的重复了一遍。“你知道这事?”南宫丞看向白晚舟,目光如炬,“你们是不是拿柳嫔的事威胁老大了?”白晚舟面色一点点惨白,“裴驭出的主意,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本以为南宫丞会痛骂她乱搞事,没想到南宫丞只是牵了她进府,“死了也好,你大哥不必结这门破亲事了。”白晚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这么想?”南宫丞眸光柔和,“难道你真想有这么个嫂子?淮王府也不想摊上这种亲戚。”“可这个节骨眼,她死得这么蹊跷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自杀。”“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大理寺啊,专门查案的。她怎么死的,我会查清楚的。”南宫丞揉了揉她肩上长发,“别想了,想多了要做噩梦。”身后的阿朗连吞几口口水,王爷这是中降头了吗?南宫丞回头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还不滚回去休息,明天要开工。对了,这事暂时不要告诉舅爷。”说是不告诉白秦苍,第二天一早,就有廖府的人闹到了淮王府。为首的正是廖婉儿的母亲梅姨娘和她儿子廖涵亮。两人带了几个廖府家丁,堵在淮王府会客厅,梅姨娘捧着一个信笺,哭得山崩地裂,“叫姓白的出来见我,他若不出来给个交代,我就去皇宫门口告御状!”碍着廖相的面子,阿朗也不好用强赶她,只得去长淮阁请南宫丞。南宫丞正在陪白晚舟用膳,好死不死白秦苍也在,听到廖婉儿母亲和兄弟来了,白秦苍面色微变,“出什么事了?”白晚舟情知瞒不下去,只好告诉他廖婉儿自杀了。白秦苍一阵冷笑,“终究是咱们门楣配不上廖家,皇上赐婚也不能强按人家姑娘的头嫁给我啊。”“我呸!”白晚舟气得对地啐了一口,“我大哥谪仙一样的人物,娶个天仙都不过分,她算哪根鸟葱。”白秦苍起身,“走,她们不是要见我,见见去。”“我陪大哥!”护兄狂魔白晚舟上线。南宫丞按住一个明怒一个暗凶的兄妹俩,“稍安勿躁,他们明显是来操事,你们两个去,只会火上浇油,我去吧。”白晚舟吞口口水,这厮变性了?这是要替她大哥挡枪的意思?白秦苍道,“妹婿身份不便,还是交给我自己处理。”就在这时,门口闪进一道身影,“这事你们都不能出头。放心,对付这种刁妇,我最有法子。”众人朝门口一看,竟然是裴驭。白晚舟张大嘴巴,“你当真是全洛城畅通无阻啊。”裴驭一边对白秦苍拱了拱手,一边对白晚舟道,“不敢当不敢当。”说着,拍了拍南宫丞的肩膀,“这事赖我没办好,我去。”南宫丞白他一眼,“还知道是自己的锅啊?”白晚舟小声为裴驭辩解,“他也是好心。”白秦苍一脸懵逼,“你们在说什么?”三人却是异口同声,“没什么。”白秦苍挠挠头,有种被排挤的感觉,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啊,还是红岄好,从不瞒他什么。最后决定裴驭去前堂搞定梅姨娘母子,白氏兄妹和南宫丞在后堂旁听。梅姨娘一个足不出户的主,也不认得大名鼎鼎的裴小侯爷,只当他就是白秦苍,嘴里嘀咕道,“这不对啊,不说是个凶神恶煞的山贼吗?怎么风度翩翩的比咱府里的正房公子还有气派?”她儿子廖涵亮低声道,“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传闻他吃过人!”除了白晚舟,在场几个都是东秦数一数二的高手,谁不是内力超绝耳力惊人,听到廖涵亮的话,南宫丞和裴驭都极力忍笑,白秦苍则是黑人问号脸。“我吃过人?我怎么不知道呢?”裴驭捂唇清了清嗓子,先声夺人,“不知二位到楚王府来有何贵干?”梅姨娘想起此行目的,也不管他吃不吃人了,顿时掏出帕子捂住脸哀嚎,“我可怜的女儿啊!我女儿被你们逼死了呀!你们偿我亲亲女儿的命来!”裴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位大娘,麻烦您说清楚先。您是哪位?您女儿又是哪位?您女儿怎么着死了?我们又为何要偿您女儿的命?要不我们就是想偿您女儿的命也无从下手啊。”梅姨娘崩溃,她才三十二岁,一向自恃有几分姿色,这么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喊她大娘,比女儿死了还让她难受。“我是廖府二房的夫人!我女儿在贵妃跟前做女官,被你们轻薄,又被迫赐婚,想不开自尽了,不找你们找谁?”裴驭摆了摆手,“等等等等,您是廖府二房的夫人?我见过二夫人啊,怎么跟您长得有点出入?”梅姨娘老脸通红,“我c我是姨夫人。”裴驭了然似的点点头,“哦~~怪不得不眼熟了,二老爷的姨夫人我倒是也见过几位,只是没见过这位,看来夫人你不是很得宠啊。”裴驭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梅姨娘这下是真炸了,“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女儿的命你们准备怎么偿?”裴驭拈花一笑,“刚刚姨夫人说您女儿被轻薄的事,在下不得不与姨夫人好好地捋一捋,这桩案子,大理寺和诏狱都有记录的,您的女儿,在皇上面前亲口承认,并非受人轻薄,而是她主动勾引,不知姨夫人对此可知晓?”梅姨娘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廖贵妃是不可能屑于与她说什么的,
廖婉儿回府后自也不可能跟她说实话,她还蒙在鼓里呢。“怎c怎么可能?”“不信的话,您去查阅卷宗,在下倒是可以为您行个方便。”梅姨娘到底妇道人家,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廖涵亮却蹿出来道,“你少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既然是我姐勾引在先,皇上成人之美赐婚不是她还自尽做什么?”裴驭唔了一声,“这个问题你问得好。皇上已经赐婚,令姐竟然胆敢自戕悔婚,这是抗旨大罪啊!皇上若是追究起来”说着,他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先指指廖涵亮,又指指梅姨娘,“你,还有你,一个都拖不了干系哦。”母子二人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也不敢撒泼哭闹了,只是一遍接一遍的嚷着,“我女儿不能这么白白死了。”裴驭耸肩摊手,“令嫒死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死还能分白白死黑黑死吗?”白晚舟,白秦苍,南宫丞:梅姨娘差点被怼厥过去,廖涵亮见此情势,也不敢再乱说话,眼前这个男人,比十个妇女还会吵架,他们母子根本就不是对手,只会被他越绕越晕。廖涵亮迅速的转了转脑子,鼓足勇气道,“可我姐死了,一条命没了,总不能就这样了结吧!”裴驭端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起来。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廖涵亮感到自己被晾起,气势顿时弱了很多。裴驭一盏茶喝完,才淡淡挑眉,“那你们想怎么了结?”廖涵亮想了想,先伸出五根手指,“五千”想了想,又换成一根,“一万两!我姐说起来也是半个白家的人了,如今惨死,白家总得把丧葬费出了。”后堂的白晚舟坐不住了,找她事儿可以,搞她钱不行!一万两!有这么讹人的吗!南宫丞按住她,“看裴驭怎么说。”白秦苍也笑道,“这母子俩在廖府应该也是人微言轻,闹了这么久,不过为了这点毛毛雨。”白晚舟咽口唾沫,毛毛雨?年前逛街才得知南宫丞是个大款,听大哥的口吻,娘家家业也很壮啊!前厅的裴驭并不接话,只用一双幽深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来回狙杀母子俩,两人都被他这双含笑的眼睛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廖涵亮舔舔唇,“八c八千里,一两都不能少了。”裴驭哈哈笑道,“廖相的亲孙女,岂能只值八千两?我给你们五万两。”哐!后堂传出一声巨响,母子俩都探头往后看去,裴驭呵呵一笑,“下人不小心而已。”白晚舟在后面跳脚,“什么,人家讹八千,他给五万!是不是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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