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丞也学精了,连连摆手,“楼下那些个庸脂俗粉还能用点碎银打发,这头牌来一趟都是上千两银子,哪里叫得起。”
白晚舟信他的鬼,拍拍手便把外头的老鸨唤了进来,“妈妈,无瑕姑娘这会儿可得空?我们这位公子远道而来,想一睹姑娘的芳容。”
南宫丞白她一眼,这一套套的信口拈来,说的跟真的一样。
老鸨堆满笑容,“真是不巧了,无暇正在隔壁雅间陪另位爷,这位公子若是不弃,无暇的胞妹玲珑也是艳绝无两且还乖巧妩媚,与她姐姐一般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一手琵琶弹得更是绝,要不先叫过来凑个趣儿,等无暇空下来了,再来陪两位爷?”
白晚舟欣然应允,“可。”
老鸨便扭着腰肢出去,不一会儿领进来一个美人,
只见美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瑰姿艳逸,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怎一个妙字可言!
妹妹已经如此,姐姐得美成啥样儿啊!
白晚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乡巴佬,故作冷静道,“甚好,妈妈尽管下去吧,让玲珑姑娘留下即可。”
老鸨见她对玉玲珑满意,自是笑意更甚,嘱咐了一句“可要伺候好两位爷”便识趣的走了。
玉玲珑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但眉眼间的风情却是普通人家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不能比的,她抱着琵琶,笑盈盈的对着白晚舟和南宫丞福了福身,柔声道,“两位爷想听什么曲儿?”
声音也是极柔约的,让人如沐春风。
白晚舟笑道,“随便唱个你擅长的就好。”
“那就唱一曲儿《玉芙蓉》吧。”
玉玲珑便盘腿坐到蒲团上,素手轻弹,红唇慢启,
“残红水上漂,梅子枝头小。
这些时,眉儿淡了谁描?
因春带得愁来到,春去缘何愁未消?
人别后,山遥水遥,奴为你数归期,画损了掠儿稍。”
那琴音婉转,那歌调惆怅,一曲未完,听得人几欲泪下。
白晚舟捡了两粒剥好的瓜子仁儿扔进口中,“这是哪位大才子填的词,这么刁钻。”
玉玲珑峨眉轻挑,“是从前常来的裴小侯爷专门为我们姐妹俩填的。”
白晚舟和南宫丞同时吞了口口水,这裴驭,留下这么多风流债,屁股一拍跑了。
渣男!
秦楼女子最善察言观色,见两人神色有变,玉玲珑满眼期许问道,“两位公子认识小侯爷?”
南宫丞淡淡道,“泛泛之交。”
玉玲珑顿时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靥,“缘分。”
就在这时,门外传出一阵轰响,紧接着便是杯盘桌椅被掀翻的声音,一个男人叫喊道,“不就是个妓女么!在这跟小爷装什么冰山白莲花!是嫌银子少么?爷有的是银钱,今晚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伺候爷睡觉!”
“怎么回事?”白晚舟惊道。
南宫丞扬眉,“看看去?”
玉玲珑却脸色苍白,“是姐姐出事了。”
三人一齐起身,往隔壁走去。
只见老鸨点头哈腰的在门口赔不是,“潘公子,无暇姑娘是淸倌儿,卖艺不卖身的,除非她自己肯,否则老身也没权利逼她委身客人的!公子息息怒,除了无暇姑娘,咱们黄粱一梦有的是才貌双绝的女孩子,老身细细去给公子挑几个来,公子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您看成吗?”
帘内伸出一只大掌,对着老鸨的脸颊便甩过去。
老鸨生生接了这巴掌,脸颊都肿了半片,饶是如此,还是笑意盈盈毫无怒色,温声软语劝道,“公子心中有不快,冲着老身来就是,只要公子能在咱们这儿玩得尽兴了,老身怎样都可以。”
这业务水平,绝了,怪不得能把黄粱一梦经营成洛城第一秦楼。
“你这老东西就是扒光了在小爷面前又如何?小爷要的是玉无瑕,你少给我在这打拦头板,滚开!”
玉玲珑见姐姐受困,妈妈挨打,哪里还耐得住,便欲上前救她姐姐出来。
白晚舟却一把将她拉回来,“你别出面,省得又搭进去一个。”
玉玲珑到底年纪轻,急得眼泪直转,“这可怎么是好?”
白晚舟踹了南宫丞小腿肚子一脚,“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
南宫丞却是把手一抱,“这种英雄我可不敢当。”
白晚舟气得狠狠瞪他一眼,“你不当我
当!”
南宫丞这才撩眼皮道,“这是你逼我的哈。”
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必须站在道德制高点,省得她以后拿出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