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兆府走一趟,告诉京兆尹,贺进本王要了。”南宫丞冷冷道。
“是,爷!”阿朗消失在暮色之中。
贺进很快就被带到大理寺,阿朗直接将他扔进了暗室。
贺进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扯着嗓子直嚷嚷,“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大理寺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抓人!”
阴影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到他身旁,“知道什么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
贺进抬头,才发现上首的人是南宫丞。
他平日仗着有肃亲王妃和高阳郡主撑腰,很是跋扈,但眼前人是皇子,到底不敢造次,只拿出官派道,“下官不懂七殿下在说什么。”
南宫丞扔了一把寒刀到他面前,“两个选择,其一,你自己废了双膝;其二,本王命人剁了你双手。选!”
贺进冷汗涔涔,“下官不知所犯何罪,七殿下凭甚对下官用此极刑。”
“反省过错是你自己的事。”南宫丞目敛寒光,“若再迟疑,就两样一起来。”
贺进何曾受过这等威胁,浑身汗水都湿了衣襟,却始终不肯捡起那把刀,“下官要面见圣上!”
南宫丞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音刚落,手起刀落,贺进还不曾感受到疼,低头一看,两手十指已经齐根被削掉,那疼痛过了片刻随血水一同喷涌出来,他才想起抱着两手嚎哭起来。
“啊!啊!”
南宫丞拿绢帕拭血,对皂隶使了个眼色,皂隶上前,“贺长史,忍着点吧。”
贺进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何意,只觉两膝也传来剧痛,身子一挺,疼晕过去。
皂隶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刚刚挑开的膝盖,“送回贺府?”
南宫丞看都不曾看一眼,负手径直往外走去,“扔到颖王府门口。”
白侯府。
南宫丞双足点地,坐在门口一株高树上,从怀中摸出一根竹笛,不疾不徐悠悠扬扬的吹了起来。
她还在生气,这时候强入进去只会更加惹她不快。
不过,她在为别的女人跟自己生气啊,这感觉,还挺美妙。
“哪来的笛声?”白晚舟问道。
楠儿出小院找了一圈,回道,“许是外头什么人吹的。”
“挺好听的。”白晚舟没在意,从药箱拿了两个固定器递给丁香,“帮我把两手关节固定一下。”
被拶子来来回回夹了好几遍,每根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c错移,痛是其次,若不做复位,以后这双手就废了。
丁香还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白晚舟跟她讲了用法之后她又觉得大开眼界,这可真是好东西,能让断裂的骨头不长偏。
固定的过程没那么轻松,每根指头都痛得穿心。
白晚舟一声没吭,只任由额头汗水往下淋漓,楠儿心疼不已,“要不先上一只手,另只手明天再弄。”
丁香也道,“受得了吗?”
白晚舟摇摇头,“固定越早越好,长歪了就长不回来了。我没事,用点力气,务必把每根指节固定到位。”
固定好,一身薄衫都被冷汗浸湿了。
趁着楠儿去拿衣裳,丁香悄声问道,“老师想好怎么办了吗?做决定要趁早啊,孩子已经有两个月,再长大些落胎就有危险了。”
白晚舟何尝不知道人流窗口期就是前三个月啊,可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在她肚子里蓬勃生长着,她哪里舍得。
就算孩子爹是渣男,孩子是无辜的,这么短短一两天,她还不足以能思考清楚这个小生命的去留问题。
见她不说话,丁香叹气。
白晚舟知她是关心自己,冲她笑了笑。
楠儿回来了,丁香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刚换好衣裳,阿大在门口传道,“有位叫柳柏的公子想见小姐,见吗?”
白晚舟想了想,“请他到会客厅吧。”
丁香见她有客,便和楠儿一同到灶房看药去了。
柳柏坐在厅内,百无聊赖的搓着手,一晃眼看到白晚舟婉婉走过来,立时就站了起来,笑容很憨,憨中带着些许紧张,明明二十六七的年纪了,却似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小子似的,“上次一别,许久未见白姑娘,就想着拜访一下,但医馆已经关门几天了,我就唐突来了这里”
说着,把手上一个油皮纸包放到桌上打开,“上回在我家,姑娘说想吃猪蹄,到底没吃上,我心里老大过意不去,今儿就去珍馐斋买了招牌猪蹄,也不知道姑娘爱不爱吃”
白晚舟接过猪蹄,闻了闻,不料一阵恶心翻上来,当着柳柏的面儿就呕了一声。
柳柏吓得一跳,旋即尴尬得面红耳赤,连忙把猪蹄往回包,“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