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医馆来了个中年妇人,妇人穿着普通,却能看出保养得宜为人干练,不像是市井之妇,倒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妇人只说身上不舒服,也说不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白晚舟便引她到里间检查,妇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旁,很热络的拉住她手腕,“大夫,您可得好好给奴家看看啊,奴家病了这许久,命都只剩半条了。”
白晚舟有些奇怪,妇人气色红润,步履稳健,怎么也不像是有病,干嘛非说自己有病呢?
便道,“检查了再说吧,许是你太过紧张,生了癔病也说不准。”
说着,试图将腕子从妇人手中挣脱。
她向来不喜与人这般亲热,尤其是这妇人手劲大得很,钳在她腕上跟箍似的,很让人不适。
不料妇人并不肯松手,还是把她握得紧紧的。
白晚舟便有些恼了,“这位大娘,能否松开我的手?我要拿听诊器了。”
妇人恍然大悟似的,连忙缩回手,“啊呀,对不住对不住,奴家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没做完,明日再来吧。”
说完,便转身往外跑了。
白晚舟一脸懵逼,“什么人呐。”
如意殿。
一个穿着民间服饰的中年妇人跪在太后面前,笃定不已,“白姑娘有孕在身至少两个月了。”
太后坐不住了,叼着烟袋子就站了起来,“你确定?”
妇人点头,“确定!”
周嬷嬷在旁幽幽道,“孙稳婆在宫里三十年了,哪个皇子不是经她手出来的,她怎会搞错?”
太后咬牙切齿,“这死丫头,瞒得这样紧!”
胡嬷嬷也撇撇嘴道,“喜事是喜事,只是七爷在这个节骨眼儿出征了,白姑娘眼看着要显怀却没个名分,这孩子将来出生,怕会叫人指点。”
“哀家的重孙,谁敢指点!”太后当即冷下脸。
周嬷嬷道,“想指点的人自是不敢当着太后面指点,但背后指点太后您也不知道啊。”
太后思索片刻,敲了敲烟杆子,道,“一方公主还有多久抵京?”
“三日。”
太后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届时让她立刻进宫见哀家。”
“您老人家打什么主意呢?”周嬷嬷斗胆问道。
太后挑眉,“白丫头从前因着出身被人戳了多少脊梁骨?皇帝便也是因为这个才让他们和了离,哀家心里不是没数。她既没身份,叫一方认她做干女儿,一方是黄粱国母,到时候她便成了黄粱国名义上的公主,谁还敢再指点?”
周嬷嬷和胡嬷嬷同时吐舌,那丫头也不知着了太后什么眼缘,小老太为了抬举她,也是费尽心思了。
小宛边境。
南宫丞带领十万铁骑风雨兼程,比预计快了六七天赶到,与白秦苍的滇军会师。
白秦苍黑了些许,但比困在京城时神采飞扬,与南宫丞互相撞了撞肩膀后,先开口道,“是白某失误,以至裴兄被俘。“
南宫丞道,“白兄不必自责,此乃战场常事,你我合力,定能将裴驭捞出来。”
白秦苍眉宇间渐渐蕴起隐隐的担忧,“只怕没有那么容易。那小宛国君年事虽高却癫狂无比,完全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在打,每次交战,两军都是损失惨重。”
南宫丞蹙眉,“但凡打仗,总有所求,他既然无后,肯定不是为了给子孙开疆拓土,要说与小宛接境的也不止东秦,还有大宛c黄粱,他为何疯狗般咬死东秦不妨?”
“我也很想知道,我派使臣过去谈判,他一句话都没有,直接把使臣头砍了挂在城门上。”白秦苍怅然道。
南宫丞道,“只消搞清他发动这次战争的动机,或许会事半功倍。赵烈!派飞鹰队潜入小宛,务必刺探到小宛国君发动此次攻击的原因!”
赵烈从前在西疆主要就是搞情报的,领了命令便带着几个得力手下易容混进了小宛国境。
再回来时已是第二天黄昏。
“查到没?”南宫丞和白秦苍同时问道。
“回禀王爷c将军,属下打探得知,小宛国君此次突然发癫咬死东秦并非偶然,而是受大宛挑唆!”
“细细道来!”
“小宛国君之所以发癫,是因为无后的心病,至于为何无后,便是大宛做的文章。大宛使臣趁新年给小宛互赠国礼时暗示小宛国君,当年小宛的白凤公主是被东秦设计抓走暗害了,而白龙皇子外出寻妹也是落入了东秦手中惨死。小宛国君年老昏聩,信了大宛的挑唆,为了给一双儿女报仇,才会这般不惜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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