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的变化,不可能逃过许戈的眼睛,明显两人已经结盟,而且他对她深信不疑,才会将自己的老底掏给她看。
“先生,还要继续查她吗?”阿力神情凝重,“万一她背后还有人,这一切都是场局的话”
“不必了。”薛青义觉得疲倦不已,“既然他都相信了,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扪心自问,薛青义是羞愧的。他跟他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在沙场上生死与共,是在这世间上最为亲近的关系,也是许家最后的血脉,可他却对那个全天下都知道的“真相”深信不疑。
他连那帮兵痞都比不上,他们对他深信不疑,并誓死追随两年多。
阿力低头,“先生无需自责,若他也经历了你的遭遇,他也会误会的。”
“你出去,我累了想休息。”
阿力欲言又止,张开嘴又说不出来,只得轻轻关上房间。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许戈将躺椅拖到阳光下,想晒个日光浴。
苏禾对男人的要求很高,她不喜欢像白斩鸡。她喜欢麦色的,说有男人气概,看着赏心悦目。
他以前就是麦色的,可惜这两年困在屋子里,一年到头很少见阳光,肤色养得很白,自然遭到她的嫌弃。
许戈挺郁闷的,觉得是她嘴刁了。想以前,她看着他都会流鼻血,现在却越来越挑剔。
刚要往椅子上躺,敲门声响起。
来的是薛青义,手里拿着盒围棋,“在家挺无聊的,许公子不会介意我来打扰吧?”
许戈侧身让他进来,泡了壶龙井茶,“我是罪人之身,常人唯恐避之不及,你跟我往来不怕招来麻烦吗?”
薛青义莞尔,“我也并非良善之人,再说在这无亲无故的,难得跟你投缘。”
“我棋艺不精,不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许戈淡笑,目光落在围棋上,“若是先生不嫌弃的话,我这里有另外一种棋,下法非常简单,老人孩童一学就会。”
围棋,仍棋中国粹,别看只是黑白两子,却充满思辨哲理,进退攻守都透着执棋人的精神力。下棋如观人,最容易将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许戈深知,这是薛青义的试探。这种精神力的试探,比派大夫或暗卫高明多了。
被拒绝,薛青义倒没失落,反而顺应道:“只要你不嫌我笨就行。”
“下这种棋,输赢全靠运气。”
许戈取来苏禾的飞行棋,将棋纸摊在薛青义面前,“这是我闲来无聊自创的,还望先生不要嫌幼稚。”
棋纸起了褶皱,一看便知平时没少玩。
当然没少玩,苏禾嫌冬天冷,不肯玩暴君奸妃的游戏,两人便时常趴在被窝里下棋,谁输了晚上就谁主动。
要智商的,苏禾玩不过他,所以才玩这种低智的。
许戈将薛青义的疑惑看在眼里,解释道:“平时无聊,都是左手跟右手玩,没想到今天终于有对手了。”
讲清楚规则,两人便开始扔点数,谁的点数大,棋子走的步数也多。
许戈的运气胜人一筹,但是薛青义技艺不错,两人咬得很紧。
“先生,你之前真的从未来过北方?”
薛青义莞尔,“何出此言?”
许戈目不转睛盯着他,“我总觉得先生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