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监视没那么严格。苏禾买了套银针,又往许戈的药方中添了几味。
许戈昏迷两天才醒,对上苏禾眨红的眼眶。
没有外人在,许戈挤出抹笑容,“命硬死不了,哭什么呢?”“喜极而泣。”
许戈黑脸。
苏禾面容寡淡,“你死了,我就可以改嫁了。”
“我弄死嘶”这死女人,真是要气死他。
他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心疼干什么呢?绰号漠北小阎王,在沙场上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她就不相信他躲不开。
扯裂伤口,许戈差点疼晕过去。
难得风和日丽,皇帝批完奏折到延福殿休憩。
殿内,肃王正在低头抄写佛经,面容端详宁静。他比皇帝年轻五岁,但也五十出头,胡须已泛灰白,右下颊有火烧过的斑痕。
久居奉国寺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祥和安宁,若非蟒袍加身,还
以为是得道高僧。
刚要行臣礼,谁知皇帝一把扶住他,“没有外人在,这俗礼免了也罢。”
佛经刚好抄完,肃王双手奉上,“听闻皇兄夜不安寝,臣弟誊抄了一本《华严经》,望能助皇兄除梦魇。”
皇帝甚感兴慰,有感而发道:“还是老九你记挂朕。”
“这是臣弟应该做的。”
棋局已备好,皇帝兴致盎然,“你有些日子没进宫了,朕想下棋都找不到人。来来来,快陪朕杀两盘。”
棋走到一半,周福海拿着信笺过来,“皇上,小卓子他们来了消息。”
皇帝展开纸条一看,顿时怒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肃王起身侧礼,周福海扑通跪地上。
“快去查,竟然是谁干的。”
周福海夹紧屁股,马上去办。
棋局继续,然皇帝却没了心思,将手中的棋子丢进棋钵中,“许家那位遭人行刺,能不能活过来还两说。”
见肃王沉默,皇帝挑了下眉,“老九,你说说看。”
“臣弟从未参加过朝政,不敢擅言。”
“这又没外人,且当家事议。”
见实在躲不过,肃王稍作思虑,“边关情况复杂,许家那小子真要是没了,边关会发生什么事还真不好说。臣弟不懂军事,曹国公刚好在京城养病,皇兄何不问问他的意见?”
不提曹国公还好,提起他皇帝就来气,“他现在脑子糊涂了,进宫就给朕讲道,朕不听都还不行。你们两个倒是绝配,一个问佛,一个修道,闵朝的烂摊子就丢给朕一个人,朕迟早得给你们气死。”
肃王讪笑,“臣弟不久前刚见过曹国公,比起以前简直变了个人。他在道学方面颇有建树,还跟臣弟讲了半天,要不是突发头疾,怕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头疾?”皇帝诧异,“朕怎么没听说?”
“来请过御医,皇兄日理万机,估计是御医没有呈报。”肃王面容不忍,“听说是脑袋里长了东西,不时会疼痛难忍,若遇急事脾气暴躁不堪。臣弟上次去,就亲眼看到他不甚痛苦怒摔东西,若再找不到医治的法子,怕是”
肃王悄然嗟叹,“从当年过来的,如今也就只剩咱们三人,时间真是过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