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查到的,刘承林并不否认,“我确实利用了刘家,但同时也奉养和慰藉他们,所以对此并不内疚。”
长得斯文,不承想却是块滚刀肉,少丞冷笑,“刘侍郎,别以为你不招,别人就不会说。兵工坊的涂参事可什么都招了,就是你跟他内外勾结。”
刘承林不为所动,“既然他都招了,为何还来问我?”
“看来你是不跳黄河心不死。”少丞脸沉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也对你说句实话,涂参事来不及招供,就被人毒死了。”
刘承林眼中闪过诧异,但转瞬即逝。
少丞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看来刘承林背后另有其人。查实身份后,刘承林依旧三缄其口,大理寺用刑了。
刘承林看似文质彬彬,却有一身傲骨,被打得皮开肉绽愣是没吭声。
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一桶辣椒水泼到血肉之躯,刘承林在惨叫之后还是开口了,“是朱尚书指使我这么干的。”
“这事犯法,他为什么要指使你?”
“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将我从吏员一路提升到侍郎,我想要往上走只能听他的安排。”
少丞怒道:“监守自盗,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刘承林没说话。
“你们偷盗这批兵器有什么目的?”少丞眼神冰冷,“报废的武器跟皮革都流到哪去了?背后有什么指使?”
“朱尚书是敬王的人。”刘承林语出惊人。
“你有什么证据?”
“这种事能有什么证据?”刘承林面露嘲讽,“想我刚入仕不久,敬王的幕僚也曾私下拉拢过,奈何我当时心高气傲不想介入党争,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为他做事。”
刘承林要么不说,要说就全都招供。
敬王的幕僚是如何接触他的,地点,时间,还有对话,他大抵都记得清楚。至于上锋跟敬王的关系,他也没有证据,但曾撞见过两人曾私下在茶馆见面。
茶馆很偏僻,但地点跟包厢,他还记得清楚,尽可以去查。
这种事没有证据,大理寺的人爱信不信。
牵扯到皇嗣,少丞不敢过多揣测,连夜禀报卢少卿。
卢少卿斟酌一晚,第二天早早来到牢房,想再探探刘承林的底,谁知刘承林已经死了。
经仵作勘验,刘承林患有心疾,加上严重的酷刑,半夜引发心疾去世。
皇帝看大理寺的眼神,跟冰刀子似的。
案子的两个主犯,一个吞毒自尽,一个心疾去世,剩下的小鱼虾只是听命行事,也没审出个四六来,查来查去最大的悬疑是敬王,还拿不出任何证据。
案子还得继续往下查,皇帝将大理寺的人打发走,凝重的目光落在晋王身上,“你觉得敬王是这种人吗?”
这是道送命题,晋王垂首,“儿臣不敢擅言。”
“父子间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
晋王稍作思虑,硬着头皮道:“儿臣觉得,此案疑点重重,光是刘承林的身世就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