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外面响起脚步声,两名内待太监在大理寺狱卒带领下走进来,其中一人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是精致的酒壶跟瓷杯。
见到柴氏,太监眉头皱起来,“行刑时间到,还不请她出去。”
“不公公,我女儿是无辜的,还请公公通融一下”
牢里闷热湿潮,各种味道混在一块,太监捂着鼻子嫌弃道:“都愣着干什么,让我亲自动手吗?”
无论如何哀求嘶喊,狱卒仍是毫不留情,柴氏被强行架出去,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母亲,救我救我”
柴氏被扔出牢房外,嬷嬷过来扶住她,哽咽道:“夫人,老奴没用,没等到肃王。”
片刻之后,内待太监走出来,路过瘫软在地的柴氏面前时,冷冷道:“皇上仁慈,留了全尸,尔等进去吧。”
柴氏心魂俱裂,眼泪哭干。
下午病人不多,苏禾早早翘班,带着紫竹去喝下午茶。
银子永远不嫌多,她打算做广式茶点,带着紫竹去踩点。
茶楼人多,不少人在议论苏家的事,“难怪说家风不正,听说苏家二人死恩怨消,谁知苏家老夫人厉害了,嫌晦气连尸体都不让进”
“好歹也是嫡出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就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打根上就不正经,养出来的几个孩子就知法犯法。”
茶楼讨论得愈发热闹,有嘴贱的突然发奇想,“苏家嫡出的已经全军覆没,不知咱们来猜猜下个出事的是哪位小姐?”
“我押三小姐清乐侯夫人。”
“我押四小姐静安伯夫人。”
“听德善大师说苏家子嗣寡薄,我押他小儿子。”
“这你们就不清楚了嘛,三小姐跟幼子不是苏首辅的儿子,是姨娘跟马夫生的”
紫竹实在听不去,伸手去摸腰间的软剑想砍了他们。
苏禾倒是无所谓,“这帮人就是吃饱了撑的,你跟他们较真干什么?”真是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要是苏定昌没被革职罢官,他们敢这么公然讨论?
“夫人,你可真忍得住。”
键盘侠哪哪都是,不过苏家母子真是凉薄无情,当初原主被赐婚给许戈,在柴氏怂恿运作之下,沈氏一房被泼脏水逐出府,现在风水轮流转,柴氏怕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别说苏明茵的尸骨了,只怕连她都未必进得了苏府。
从苏禾口中得知苏家的遭遇,沈氏格外的平静,对于当年糊涂的自己,以及那段不堪的往事,她已经心如止水。
柴氏一生精于算计,看似对子女管教严格,殊不知她的精于算计跟恶毒,早让孩子耳濡目染,品行如何能端正,出事是迟早的。
她很欣慰女儿这几年的蜕变,不再跟柴氏等人为伍。
沈氏这些年只字不提苏家,沈琰没有任何记忆,何况天真烂漫的贪玩年纪,即使见过苏定昌,可在他的意识中,提及父亲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万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