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唐无妄也醒过了神来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极有兴趣的也看向了张桓公。
“是这样……”
张桓公将那天许小闲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出来。这番话惊得唐无妄和云皇后都愣了半天——
“你的意思是说许小闲这小子就因为那曲折就堪破了生死?”
“应是如此不然他那小小年纪怎可能说出如此发人深省的话来?”
唐无妄有些愧疚毕竟前岁许小闲的那解元是他下令给撸去的但他的出发点却不是这样他担心许小闲到了京都受不了那风雨万一自己一个没注意他极有可能在京都死无葬身之地!
“朕这是为了保全他!”
张桓公拱手“陛下是为了保全他这没错但繁之却并不知道。自那以后繁之就变了个模样他几乎不再看书然后就有了百花镇。”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臣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不想当官这个心思儿显然未曾改变不然他不会在刚才的发布会上说这不是我的志向。”
“这个孩子太有本事老臣刚才在想他既然提笔就作出了那首将相本无种的诗来恐怕他平日里还是有思考这个问题的。”
“在老夫看来他其实志存高远只不过是有些气馁或者是……”
张桓公这话尚未说完云皇后忽然笑了起来“臣妾大致明白了。”
唐无妄一怔“爱妃明白什么了?”
“前些日子在百花镇我与许小闲小坐了片刻我试图劝他去参加会试然后入朝为官。”
“可他说……若是当官对上得奉迎对下也不能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这就是风箱里的耗子是个两头受气的活儿。”
“他还说因为那是一群贪婪的狼啊!我要在狼群中活下来就不能是一只兔子我也得变成狼!”
“小狼吃农民商人大狼吃各地方的小官小吏更大的狼它的胃口就更大了下面的小狼要想活下来就得给它进贡那是填不饱的无底洞!”
“……最后他说那莫如生活在这里。”
“于是他随口吟出了这首诗来……”云皇后去了书案取了一张纸“这就是他而今想要的生活。”
唐无妄接过来一看“……沙暖睡鸳鸯倒是舒服。可他分明也有暮登天子堂的念头啊!这小子心思儿倒是复杂。”
他放下了这张纸看向了张桓公“而今大辰官场真的有他说的这般恶劣么?”
张桓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繁之……一针见血!”
“好既然大辰有着这样的问题既然他许小闲明知有这样的问题那他如何去破解呢?他仅仅是抛出了问题却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法……这不行!”
张桓公一怔连忙说道:“陛下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呀!他从未曾走出凉州更没有接触官场这样的事莫要说许小闲了就算是老夫、就算是右相恐怕也难以给出解决的法子。”
“就任由这样烂下去?”
“这样烂下去的结果是什么?是大辰十七年的江山毁于一旦!当年离朝灭亡不也正是因为官场腐败导致民不聊生么?”
“此乃前车之鉴朕……”唐无妄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极为严肃:“朕而今既然知道就断然不能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张桓公沉默了片刻“其实陛下早已知道老臣斗胆一问那毒瘤……皇上当真能下刀割去么?”
此间顿时寂静。
云皇后有些紧张张桓公有些后悔说出了这句话华神医担心这句话刺激到皇上让他那头痛的脑疾又发作了。
唐无妄想了许久似乎在权衡其中利弊。
“朕在局中许小闲既然已经诊断出了大辰的病那就找他这个局外的人开一剂方子。”
“走咱们去许府拜访一下许小闲记住他至今依旧以为朕和皇后是一对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