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天空一辟为二半幅赤日高悬南方本命血气化作三头金乌口尾追衔滴溜溜乱转逼散出无穷无尽的热力半幅夜幕重障永夜张开漆黑的双翼大陵五星光闪烁如恶魔的眼冷冷睥视众生蝼蚁。
山涛催动赤日侵蚀永夜血气法则如火如荼却被星力重重消解碾灭于无形。他心中猛一沉久居深渊如何不识得深渊第一凶星大陵五为对方驱使非同小可这分明意味着深渊业已敞开怀抱接纳眼前的外来者将其视作天地间的一分子执掌法则之力。非是血气法则而是亘古以降从未有人染指的星力法则。
赤日一涨一缩光芒万丈却刺破不了黑暗反为星光吞噬。山涛不禁摇了摇头血气法则乃深渊根本法则他执掌其中一部奈何不了对方隐隐处于弱势若南方本命血气在手或可争个均分之势如今只收回小半回天乏力。
法则之力此消彼长永夜急剧扩张遮蔽了大半个天空天顶枪跃入空中大陵五星力下垂补全半截断枪雷纹明灭乙木、巽风、五色三股雷电之力绞成大蛇露出一丝毁天灭地的气息。
山涛藏身赤日之中心中一片冰凉急待不顾一切抽身远遁气机牵引之下魏十七踏上半部伸手握住天顶枪十恶星躯迸发出沛然伟力顺势挥臂一掷天顶枪化作一抹流光瞬息消失。
山涛心头“砰”一跳天顶枪已划开苍穹直击赤日雷电轰然而作只见其形不闻其声。三头金乌逐一消失南方本命血气融入赤日血气法则吞噬雷电之力释放无穷光热天顶枪一寸寸刺入一寸寸消解星力狂暴光芒急速消散当天顶枪完全没入其中烈焰委顿赤日黯淡无光。
一缕绷紧的弦戛然而断神念之中失去了天顶枪的感应大陵五无可依托隐没于苍穹深处永夜以风卷流云之势向后溃退留下一轮黑日光芒间或一闪日薄西山奄奄一息。
天昏地暗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狂风掠过广袤的北地暴雪席卷冻土冰原冰雪掩盖了一切。天顶枪完全消融在赤日中一击之威破灭光热山涛被重创龟息不醒赤日化作黑日纵未陨落亦为时不远。魏十七立于风雪中目光投向千万里之外的风屏谷那里有什么东西苏醒过来隐隐召唤他并且随着山涛气息消沉感应越来越强烈。
他沉吟片刻起心意一唤无移时工夫九瘴兽王抖擞精神足踏瘴气破空而至将身一摇冰雪窸窸窣窣落了一地。魏十七拍拍它的脑袋跨坐其背打了个手势朝风屏谷飞遁而去管虢公、乌照、藏兵、樊鸱这才松了口气彼此使了个眼色紧随其后一声不吭埋头赶路。
当魏十七拿定主意动身直扑风屏谷的一刻周吉心有所感当机立断召集麾下眷属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从后山翻出风屏谷一头撞入风雪之中。还不到时候他还太过弱小王见王身家性命交托出去下场堪忧。魔女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她不声不响紧随其后暗暗唤上一干魔将趁着风雪肆虐化整为零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风屏谷一路追随而去。
西方之主樊隗坐镇于风屏谷内他催动破灭法目击退山涛自身元气大损虽不曾动摇根本终须调息静养一段时日。风屏谷外风雪大作却是再好不过的一道屏障天威不可测人力有时穷尽郎祭钩与阴酆王只能消停下来大军不得轻动没什么可担心的。周吉与一干魔将的小动作瞒不过他的耳目不过樊隗并未阻拦麾下魔物大军成了气候羽翼丰满无需天魔再从旁襄助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他暗暗传语樊拔山只做不知任凭他们远走高飞。
仿佛为了补偿赤日削平冻土冰原暴风雪前所未有地猛烈周吉仓皇逃离风屏谷风雪蔽眼却始终没有迷失方向魏十七正朝风屏谷而来他取向东南渐行渐远。周吉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魏十七并非为了自己而来风屏
谷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目标与樊隗不谋而合希望这位西方之主足够强横能拖住魏十七的脚步留给他足够的时间远走高飞。
樊拔山乃是精细之人他调拨人马将风屏谷守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暗中命手下心腹领了一队队身强力壮的魔物四下里掘地三尺四处搜寻樊隗索要之物。那物事又不知是方是圆是长是扁樊隗含糊其辞只说神物自晦掘到左近才露异状只管往下掘哪怕把风屏谷翻个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樊拔山领了题目只得老老实实做文章下死工夫掘地风屏谷占地极广冻土坚硬如铁进展甚是缓慢。樊拔山有些后悔听任那一干魔将走得干干净净否则以他们凿穿地道的神通大可借力不过反过来一想樊鸱如此郑重定非凡物也只有自己亲自盯着若是落在魔将眼中保不定会横生枝节坏了大事。
他随樊隗跳出深渊来到三界之地他化自在天魔宫见识过魔王波旬的神通忌惮不已谁知道那一干魔将中隐藏了什么耳目手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彼辈离开风屏谷从此分道扬镳再好不过了。
忽忽过了十余日也是神物合当出世运数注定一队魔物在风屏谷西北山脚下胡挖乱掘发狠凿穿了厚厚一层冻土土下竟然埋着一块青石透出一丝暖意。魔物顿时精神大振呼呼喝喝将冻土一方方掘开清理出方圆丈许一块巨石仍然挖不到边。
那巨石质地坚硬刀劈不动斧斫不伤无有冻土遮掩暖意越发蓬勃氤氲缠绕中人欲醉。冰天雪地苦不堪言魔物被暖气一冲顿时哈欠连天丢开手中家伙往石上一扑一个个酣然睡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主事的偏将心知有异喝命剩下魔物就地看守不得上前去自个儿急急回转营地向樊拔山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