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信归不可信用得好还是一把得力的匕首最关键是用过即弃不露痕迹。应天晓低低念了几句咒语神魂撕裂渐次平复狐首丘头疼欲裂心有余悸再不敢妄动恶念他竭力汲取星力然而“苍龙炼体术”只能炼体对神魂毫无触动竹篮打水一场空。那黑衣人藏头藏尾不愿以本来面目示人却敢将他放出来逼迫他对李一禾下手所恃正在于此拿捏住神魂要害由不得他不乖乖听话。
狐首丘放弃反抗的念头抱元守一万念俱空待到再度醒来时肉身伤势痊愈体内星力如星云转动回复鼎盛之世然而神魂仍隐隐作痛时刻提醒他决不能违逆对方的命令撕心裂肺又无从抗拒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第二遭了。
应天晓暗暗祭起“六合八荒空宇图”将狐首丘摄入其中周身燃起一团火焰从容施展“火遁术”下一刻来到魁拔山中遥遥望去“半截雪山”如拄天巨人巍然矗立于天地间四下里空无一人劫雷残留的气息如芒刺在背令人浑身不自在。
应天晓张口吐出一面残镜噬破指尖挤出一滴本命精血郑重涂抹在镜面上血丝渗入其中手腕忽然往下一坠似有千钧重忙加了把力才稳稳托住。斑驳的镜面闪过一抹微光应天晓深吸一口气转动残镜朝残锷山一晃定睛看去山水草木尽在眼下人影如芥子有些清晰可辨有些模糊不清。
这一面残镜名为“照天镜”乃是火麟族先祖苍梧火麟留下的宝物由火麟族族长代代相传秘而不宣远隔千里遥遥窥探对方虚实历历在目。但唤醒“照天镜”须滴入火麒麟本命精血折损百年道行如非必要断不会轻易动用。
应天晓里里外外照了一回不见弥罗宗主与妖皇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他留意到残锷山中有一处静室云遮雾绕影影绰绰照见一女子轮廓一忽儿在前一忽儿在后飘忽不定连“照天镜”都看不真切应天晓心中暗喜体孕神物正当有此征兆此女十有八九正是魏十七的大徒弟李一禾!
他取出一枚玉简从“照天镜”中拓印出残锷山全貌确认无误这才收起残镜将狐首丘从“六合八荒空宇图”放出授予玉简命其一一记熟当面毁去不留手尾。狐首丘遥望残锷山脑海中浮现出山势地貌屋宇门人不知何故心存忐忑不安纵然炼体颇有长进但他心知肚明魏十七要摁死他好比摁死一只小小蝼蚁他只能寄希望其人不在山中也没有留下什么厉害的后手。
然而李一禾如此要紧魏十七又怎会不留下后手?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好在那黑衣人赐下三道妖术若使用得当或许能神不知鬼不觉混入残锷山中悄悄接近李一禾。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条性命也是白捡来的狐首丘就当自己死而复生此刻呼吸每一口空气都是赚到的。
他收拾停当不待对方催促将身一纵几个起落已消失在山林之中。应天晓将“照天镜”朝狐首丘一晃将他身影映入镜内凝神看他一举一动左手按在“六合八荒空宇图”上图内藏有狐首丘一缕气机远隔千里之遥犹能将他凭空摄去毁尸灭迹不留后患。魏十七对李一禾视作禁脔看护极严此番他与妖皇联袂远游是千载难逢的良久应天晓胆敢打李一禾的主意正是倚仗“六合八荒空宇图”与“照天镜”两相配合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狐首丘如一阵轻风吹过山林悄无声息草木不惊无移时工夫便来到残锷山脚下。他伏于乱石后耐着性子等了半晌却见一头马猴精背了个大箩筐从树丛中钻出来人模猴样迤逦走向弥罗宗山门步履轻捷眉宇间透出丝丝血气却是从外域马芝沟道场投奔而来的下层妖物任劳任怨为宗门奔走劳碌。
四下里再无旁人狐首丘捏破一枚内丹施展一道妖术朝那马猴精遥遥一招。
仙城人修有一派专修符道符箓符阵禁制变化无穷有诸般妙用妖修亦有类似手段将妖术封存在内丹中无须妖力激发捏碎即可施展。狐首丘修炼“苍龙炼体术”一身妖力尽数被星力化去身躯强横绝伦手段却稍嫌单一粗暴应天晓交给他三道妖术恰好补其所缺。
“迷魂术”落下那马猴精脚步一顿眼神笼上一层迷茫自然而然偏离山路痴痴呆呆走到狐首丘跟前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一举一动不由自主。狐首丘反复盘问许久将其底细一一摸清当即捏碎第二枚妖丹施展“化形术”一缕烟气钻入口鼻顷刻间将骨肉脏腑化去留下一张完好无损的猴皮朝狐首丘身上一扑将他化成马猴精。
狐首丘背起箩筐试着走了几步路心中打了个咯噔模样虽与马猴精一般无二神态举止却颇有不同落在有心人眼里终究是不小的破绽。狐首丘琢磨着马猴的习性一步步朝弥罗宗山门走去自己都觉得别扭狐狸装猴子哪是仓促间学得象的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残锷山没有护山大阵巡查也不严只有两头妖物懒洋洋看守山门一头猿妖蹲在枝头抓耳挠腮捉虱子一头狼妖趴在树荫下半睁着眼打瞌睡。狐首丘晃了晃腰牌大大方方朝里走去那狼妖抽动鼻翼嗅了嗅气味并没有发觉异样那一道“化形术”极其高明连气息也一并掩盖等闲看不出破绽来。
终于踏入残锷山了狐首丘松了口气正待觅路前往李一禾闭关的静室忽然后颈一阵战栗毛发根根倒竖下意识收住脚步徐徐转身望去却见法相宗宗子田嗣中在不远处望着自己招手示意他有话要问。
当年在外域联手屠戮大妖的老相识见不得光没想到竟在弥罗宗撞见了他狐首丘猝不及防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