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
房子里很安静没有任何结界波动的情况发生。
他暂时放弃搞这个玩意直接推门。
外面依旧是普拉亚清鲜的空气今天是副本开启的第六天白天。
弹幕已经开始日常早安:
【早上好!】
【早!】
【今天也是玩放置小游戏的一天呢。】
【就我还记得昨夜那个拉胯的二次清扫任务吗?明明十三街没有魂族魂猎首领那个家伙还煞有其事地派任务给明安哥逗人玩吗这是?】
【明安哥已经掌控魂族趁早把魂猎那边给扫了吧看着烦。】
【话说风暴科在世界论坛上发帖子了还向苏明安道歉来着说不该将女性作为谈判工具……看得我大呼正道的光。】
【就我还是很在意山田町一怎么样了吗……山田山田妈妈想你……】
或许是节日临近这群人显得话多了许多。苏明安本来是想站一会便回去补觉却发现不困。
他站了片刻想起昨天下午老太太对他语重心长说的话。
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一句【人要关注的不是获得快乐或避免痛苦而是看到生命的意义。】
他拿出背包里昨天老太太硬要塞给他的米糕糖吃着回复着体力。
……他已经算看到人生的意义了吗?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还算是个人的意愿吗?
虽然有时候他会说关于群体裹挟的道理但其实他自己也是群体中的一员。
在这样的环境下连他自己也渐渐分不清自己算不算那被裹挟的一员。
老太太是位难得明理的长辈。
即使生活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她的话依然给了心态已经有些麻木的他一个启迪。
他吃着米糕糖吃着吃着忽地发觉到有些不对。
……好像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转身忽地发现那台总是在晨间吱呀作响的缝纫机此时寂静无声。
透过窗纱遮掩的窗户他看见那放置在桌边的布都已不见针线盒安静地摆放在一边椅子上空无一人。
门内传来隐约的咳嗽声却没有人的脚步声。
苏明安上了一艘船驶向中央魂猎部忽地看见一队穿着铠甲的魂猎拎着补给箱从街上走过走向十三街的方向。
……负责发放资源的魂猎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听老太太说过今天明明还不是发放补助资源的日期……
“听讲昨夜出事了啊。”前头的船夫一边划船一边说。
“出事?”苏明安问。
“教堂那边大晚上燃起了好大的火我在夜里开窗就能看见那火燃的……几乎把天都染红了不知道是不是走了水。”
“……”
苏明安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小船在河流中驶过街道旁走动的人越来越多。
下船后他直接赶向中央魂猎部忽地看见在魂猎部的门口今天的人出奇的多。
以往这边只有魂猎快速行走白天里更是没什么人如今却是人头压人头看热闹一般的居民将这块快围满了。
居民们似乎围在了一起在看些什么嘈杂的交谈声传了出来:
“……怎么会有人干这种事太恐怖了。”
“又是那帮魂族干的事这些东西真是没点人性……”
“妈妈那是什么好恐怖……”
“走我们走别看这种东西脏眼睛……”
米糕糖的碎末在手里飘落苏明安挤开汹涌的人流。
“卧槽谁挤老子别挤了别挤了!”人们发出抱怨声。
“什么人啊没素质。”
“嘘……小声点讲不定人家是个魂猎。”有人低声劝着。
“魂猎又怎么了??上面挂着的那尸体我认识十三街一个性情挺好的老奶奶一辈子没得罪过人这样的人都死得这么惨魂猎究竟能不能护住我们啊??”这是声尖利的女声。
“……”
苏明安不知道自己听见这话时是什么心情。
他只是向前挤着顺着人们的目光抬起头。
他向着刺眼的晨光眺望。
魂猎总部旁边的建筑上铁柱高高扬起。
像一抹旗一般的穿着黑色粗服窄袖的人影于铁柱顶端悬挂。
她的身上有着焦灼的火焰伤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胸前开了个狰狞的大洞血液已经干涸。
她的银丝在海风中微晃低垂的头发晃着一层晨光像凝固的冬雪。
由于挂的高度过高下方的魂猎还在搭梯子商量着赶紧把人取下来。
“别看了别看了!各回各家去!”
制服魂猎朝人群大吼着推着他们一边往地上吐口水:“……真是恶心这帮魂族的家伙把人杀了就杀了还要挂起来这得多大仇……”
“得赶快把尸体取下来不然影响太恶劣了。”旁边的魂猎说。
“我知道上面不知道被谁搞了层结界结界一般来说只有架设者本身才能解除不然只能强行破解强行打破的话那尸体会被撕成碎片的……”
魂猎们正商讨着忽地看见一个黑发的手捏着米糕糖的青年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步子很缓却能轻松地掠过拥挤的人流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向前走。
“这里是封锁区闲杂人员不要进入……”他们挡在了青年面前。
苏明安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哗啦——”
一声碎裂声响。
结界在他的控制之下解除没有引起半点破坏。
恍若有着亮闪闪的玻璃从天际坠落碎片星一般坠落在地。
苏明安抬起头看见一片碎裂的光芒中
……
那一面深黑的旗飘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