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町一:“?”
不是金毛矮子、笑面虎和女骑士他知道是谁最后一个睡衣男指的是谁啊?有这种奇葩吗?
山田町一思考了半晌也不知道‘睡衣男’指代的是谁他还得感谢霖光至少记住了他名字的一个‘山’。至少不会被记成“洛丽塔矮子”。
看着二人开始聊起来了十几个村民默默逃窜了出去。
山田町一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霖光:“你居然不杀他们?”
“我已经厌恶杀人了。”霖光说:“因为被伤害的时候身上会很痛也不会有任何人因此开心……你找我干什么没事就滚。”
哪怕是对于自己十几年的下属霖光都冷漠至极。
“喏你的朋友路维斯给你的信。”山田町一把信递了出来。
霖光秒抢信封撕碎外壳展开。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小字。
……
【这两天别惹事谢谢你。】
【如不惹事改天请你吃饭。】
……
为了稳定霖光这种不安全因素苏明安特地写了一封信来稳住他至于“改天”是哪一天有缘再说。
大概率是没缘。
“我走了。”山田町一立刻转身他可不想和这种疯子长时间待在一起。看霖光身上那几乎缠成雪人的绷带也不知道这个疯子最近又干了什么。
“——等等。”
霖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山田町一汗毛竖起有些迟疑地驻步。
“谢谢你给我送信。”霖光说。
山田町一回望了霖光一眼。他突然发现对比灾变32年的时候霖光脸上的表情变得自然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副沉着脸肌肉僵硬的模样。全身殷红的鲜血顺着雪白的绷带渐渐渗出染红了胸口的银杏叶。
无人的村庄里只有这个人静立在门口背着厚厚的旅行包就像一只被大雨打湿了的白毛狗。
……没有基础的思考逻辑感知不了积极的情感无法合理地与人交际不会爱人也不会被爱。就像一个生下来就失去了五感的人被蒙在了黑色的壳子里行为举止之间永远夹杂着天真与残忍。
“算了……送你一句话吧是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山田町一也是心软的人开口道:
“【能为一朵玫瑰寻死觅活的人必然也能冷澹地将玫瑰抛弃可惜夜莺不懂如同它不懂复杂的人心。】”
他只是劝告一句但他不会多说霖光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居民不可能被洗刷干净。
霖光怔怔盯着他。
“谢谢你虽然我没听懂你的意思。”霖光说:“山甜甜。”
……
晚上六点整内城末日城中央宴会厅。
奢靡的光芒下红地毯一路铺开沿着大厅尽头的玉白台阶铺上延伸至二楼平台。
各色红酒、蛋糕、牛排等在废墟世界极其奢华的食品装点着大厅散落的雪白餐桌。穿着正装的人们举着手里呈现亮金色的水晶杯低声交谈。
晚宴还没开场宴会的主人——城主亚撒·阿克托还没有到来。
晚宴邀请了一些内城地位崇高的人们包括各大统领、将军们以及末日城的盟友们比如自由联盟、审判所、希望城、安托法城、瑶光与各个势力高层。
——在这个情况下苏明安作为“地下城”的城主到来。
在人人保持立场缄默的势力之中苏明安是唯一明面上的反抗者。他刚踏入宴会厅无数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灾变42年苏明安曾在同样的宴会厅参加过类似的宴会苏凛当时还帮他砍了第九城的女城主赫拉克斯。许多人的站位甚至连红酒与甜点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但灾变71年立场对换他竟然成了这些人的敌人。
他看到了许多人眼中的猩红——在冒牌货肆无忌惮的压制之下城邦像一个漏风的木楼随处都是被入侵者。
“……”
苏明安踩着红毯而过混入了人群之中。他的身边跟着主动请缨前来的程洛河。
“长官那个冒牌货还没到。”程洛河在卡座坐下一双精芒闪烁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男男女女。身为狙击手这是他下意识的行动。
“参加晚宴的人数很多大多是领导层。”苏明安说:“都是熟人……”
都是这四十年来的曾经与他握过手说要为他战斗的熟人。
这些人并非不知道阿克托有问题但思想统治与个人私欲让他们假装想不到这一点继续享受着他们十几年前亲手打下来的荫蔽。
统治者是谁统治者有多昏庸和他们没有关系。相反他们还能借此捞油水。
苏明安判断哪怕他现在站起来宣告自己的身份这些已经蒙上眼睛的人们有很多会装作没听见。他们已经变了质有了家庭与孩子不再是毛头小子孑然一身也不再拥有当初打天下的初心。
人性的光辉、丑恶与多变在这短短的黎明之战四十年被呈现得淋漓尽致。
“哒哒哒。”
突然宴会厅变得安静。
二楼平台光滑的瓷砖上传来皮鞋及地的声音。
光从穹顶而落将那个人修长、洁白的身形困住。人们情不自禁地呼吸低微视线向上移动犹如一盏耀眼的聚光灯。
“该死的冒牌货……”程洛河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苏明安抬起眼皮。
那个人站立在最高的台阶之上沐浴在宴会厅的金光之中视线同样远远望着苏明安的方向。
他似乎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