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连忙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看他这副模样姜峥又急又怒:“有话快说!”
曹公公只觉得一阵一阵心悸每次都让他几乎有晕厥的冲动他喉头微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渴得疼痛不已:
“皇上!内河之上赵昊被人掳掠!”
“什么!”
姜峥勃然色变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赵定边如此暴怒。
曹公公神情苦涩:“出手的有一名宗师两名一品二品三品的高手十余人。现在赵昊不知所踪京都府兵、飞鱼卫和镇国卫皆已出动。赵无敌冲入白马会馆三品以上高手尽被屠戮四国行商被尽数拘役刑审。
气机封锁大阵也已激活须臾之间镇国卫便缉拿数名高手京都现在很不太平。”
“还管什么太平不太平!”
姜峥也要急疯了:“他们要做什么就任他们做!传我的令南衙禁军、北衙禁军以及大内侍卫全部出动全力协助镇国公寻找赵昊。”
赵昊都丢了!
还管京都太平不太平?
曹公公面色一变:“皇上!禁军和大内侍卫都派出去了您……”
姜峥大怒:“让你传令你就传令朕的命令也能容你质疑?”
“是!”
曹公公连忙低头飞快离开乾清宫不一会儿南北两衙禁军以及大内侍卫便倾巢而出。
偌大的宫殿显得格外凄凉姜峥看着殿外漫天的雾气已然察觉到自己老伙计那滔天的怒火。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显然已经是心急如焚。
为何?
为何赵昊会被忽然劫掠?
那些高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位宗师又是何方神圣?
宗师!?
姜峥猛然一怔当即低喝一声:“皇姐?”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身影缓缓在殿内出现。
姜淮问道:“何事?”
姜峥张了张嘴他本来想问那个出手的人是不是姜淮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转而问道:“你怎么看?”
姜淮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赵定边气息雄浑圆融气势已攀至绝巅六国之中恐无人能及寻常宗师难在他手下走过十招!”
姜峥神情微动:“还有么?”
姜淮疑惑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劫走了赵昊这么做除了激怒赵定边还有什么作用?”
姜峥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皇姐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你可曾发现这些人的来路?”
他很确定姜淮想要找个由头灭掉镇国府一脉但绝对不是这么蠢的方法。
即便皇家手中握有击杀赵定边的方法可一旦使用荒国都会因此陷入短暂的虚弱期。
这虚弱期只是其次主要还是没有由头诛灭功臣军心动荡才是皇家最不愿看到的。
即便姜淮再忌惮镇国府一脉也不可能没有由来地单把赵昊掳走。
姜淮眉宇间闪过一丝狞色:“这些人手段颇为神秘没想到竟然如此猖狂此事你且放心我必不会轻饶他们三日之内必尽数捉拿!”
做完保证以后她的身影便再次消失在了乾清宫中。
姜峥则是皱眉沉思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赵定边如此怒意滔天。
这漫天的白雾非寻人之必需倒像是在泄愤和……示威?
他摇了摇头连忙唤来了一个小太监:“你去钟粹宫吩咐下去只要安阳公主问起就说镇国公正与齐国一位宗师切磋武道让她不必忧心!”
“是!”
那小太监连连点头便飞快前往了钟粹宫。
姜峥在大殿中徘徊了好久心中却愈发不安。
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在仅剩侍卫的保护下匆匆出了皇宫。
……
京都内河白雾蒸腾。
赵定边骑着火麟马一人一骑静静伫立在干涸的河床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洞口脸上怒意更甚。
原来是在内河和外河之间打通了暗渠!
任这些人手段再高超行动再隐秘再怎么让普通人无从察觉。
但这么大的动作瞒得过飞鱼卫么?
真是做得漂亮!
周身真气狂涌汇聚在手中长戟之上愤然一刺便有金光乍现以怒龙之势轰入暗渠之中。
须臾之间地动山摇暗渠所在之地土地皆是崩塌内河与外河瞬间贯通外河之水奔腾涌入重新灌入了干涸的内河。
沿路房屋破碎不少都是皇家房产好在百姓都已撤离不然不知道又多少人会重伤甚至殒命。
这一戟的威势顿时吸引了无数人镇国卫与飞鱼卫蜂拥而至看到这满目疮痍顿时就明白了赵定边的意思。
“沿外河寻找!”
“贼人定离外河不远!”
一众人有了追查的方向立刻向外河涌去。
赵定边深吸了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当即腾空而起飞快朝外河赶去。
……
不知是上游还是下游。
也不知是城内还是城外。
一处阴暗的密室之中赵昊一阵剧烈地咳嗽终于把肺里的水吐干净了。
他扫视了一眼只见周围满是泥泞是一间逼仄到不能再逼仄的密室。
洛水在旁边躺着星子光芒微弱气息全无。
胸腹塌陷丹田怕是已经受了重创内脏状况恐怕也不容乐观尽管还活着恐怕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而他对面蹲着四个蛙人皮肤被蛙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为首的那个人去掉了脸上的部分戴着青紫色的面具。
面具男开口讥讽道:“不愧是荒国第一纨绔真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废……”
“闭嘴!”
赵昊直接打断他指着洛水道:“你们把她救活不然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面具男都要气笑了当即探向赵昊左腹随着“咯嘣”一声轻响后者便断掉了一根肋骨。
赵昊顿时色变一张俊脸变得苍白身体因为疼痛剧烈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冒出但就是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面具男讥嘲道:“怎么?继续谈条件啊!”
赵昊身体颤抖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你是有多心虚才会以肋骨要挟你要真想耍横就捏碎我的颅骨!你敢杀我么?”
面具男沉默他的确不敢杀赵昊。
一个活人或许能够要挟镇国公交出布防图。
但一个死人绝对不可能。
他知道赵定边在乎赵昊但这个镇国公杀伐一世绝对不是一个能被死人要挟的蠢人。
而此次行动他们也花天价购买了一枚命牌浸润活人血便能发光人未亡则光芒不止。
听闻镇国府血脉特殊赵定边肯定能认出这是赵昊的血。
他们得确保赵定边确保赵昊活着。
不然镇国公手段通天真要拼了老命追杀刺客别说布防图得不到就连活着离开都会是一种奢望。
绑架一个人真累啊!
但面对赵昊的嘲笑面具男却怎么都不愿服软:“你以为你有自杀的能力么?”
赵昊冷冷一笑:“我是镇国公的独孙谁都知道绑了我就能换很多禁忌的东西!你该不会真以为我爷爷没有教过我自绝心脉的手段吧?”
面具男:“……”
赵昊神情阴冷指着洛水说:“现在!救活她!她只要一死我立刻自杀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威胁我我还有二十三根肋骨随你高兴!”
面具男:“……”
良久良久他冲手下挥了挥手:“救她!”
几个蛙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只好将洛水扶起朝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以后便输入真气修补起了她的经脉。
见到这个场景又看了看洛水逐渐明亮的文星赵昊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洛水是他的贴身侍女但实际上别说没贴过身就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勇宁愿死都不愿意抛下自己即便知道她的死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面具男阴冷一笑:“放心!只是丹田毁了内脏没有大问题短时间内死不了!”
赵昊点头:“哦……啊!焯焯焯焯焯焯焯焯!疼!”
又是一颗颗冷汗冒出赵昊只觉左腹剧痛又是一根肋骨被捏断。
他迷了:“焯你娘的怎么还捏?”
面具男呵呵一笑:“刚才你说的只要你不死一切好说既然这样为何不折磨你一下?”
赵昊:“???”
“咯嘣!”
“焯!”
“咯嘣!”
“焯你娘的!疼啊!”
“咯嘣!”
“……”
连续捏断了十根肋骨面具男好像解气了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
赵昊此刻已经接近晕厥的状态他脸色苍白浑身都已经脱力不自觉地浑身颤抖但还是倔强地从喉咙里倔强地挤出了四个字:“焯你娘的……”
面具男:“……”
他很想再捏断一根肋骨但想了想对于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来说除了把他杀了不然嘴上肯定不会服软于是干脆放弃了继续折磨。
良久密室里面多出了一个呼吸声。
虽然洛水依旧没有苏醒但代表她的星子已经恢复到接近原来的亮度。
赵昊缓缓吐出一口气等痛楚不是那么剧烈了便看向面具男:“你好像跟我有什么大仇!”
面具男沉默没有说话。
“我听你的声音还算年轻你多大了还是处男么?”
“……”
“你哪里的人是魏国的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中有一个三品就是魏国驻荒的武力担当吧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
“让我猜猜你们啥目的你们该不会是想用我的命逼着镇国府叛变吧?这怕是不行小老头倔得很!”
面具男终于忍不住了:“你很聒噪!你要明白你处境很危险!”
赵昊笑了:“处境危险就不说话岂不显得我很弱?老子当年醉梦乡同时大战七个花魁都没说过求饶的话你们才四个人也配让我闭嘴?”
面具男:“???”
“咯嘣!”
“焯你娘的!”
赵昊终于蔫下去不说话了。
他心中微沉这些人明显是在等待着什么恐怕已经跟老爷子联系上了所以才丝毫没有跟自己沟通的兴趣。
这些狗东西!
哪怕打我骂我也别冷战啊!
难道不知道冷战才是最伤感情的么?
这尼玛……找不到切入点我还怎么嘴炮自救?
就是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老爷子又会不会答应。
反正这次大费周章想要的东西肯定不一般恐怕有些难搞。
……
京都城外。
外河下游。
赵定边坐在潮湿的河岸上久久不动宛如风吹雨打很多年的石雕。
一夜过后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变得凌乱不堪。
他的身姿依旧雄壮却已经不如昨日那般挺拔看上去微微有些佝偻。
他低下头看向手心里那枚淡红色的玉牌。
这是命牌!
代表着他独孙的命!
这是老赵家单传的血脉也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孙子。
赵定边忽然有种掩面大哭的冲动当初夫妻决裂的话语重新在耳边回响。
那时的他觉得她太小心眼。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所谓气话却如同预言一般精准。
第一条已经实现了后面的还会远么?
他不知道皇家有没有问题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姜峥的授意。
但飞鱼卫一定有问题!
他整了整衣襟西陇关布防图就绘在他贴身的袍子上。
如果交出去镇国府便是举家叛国。
后果很严重但他不怕只要能接回赵昊他就算拼死也会把儿子儿媳和孙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这西陇关布防图一交出去荒国多年的努力就会岌岌可危。
荒国付出了几代人的鲜血和汗水才将这片土地从异族手中夺回来大汉遗民才从异族眼中的孱弱贱种变成了这土地的真正统治者挺胸抬头活着。
一旦大军压境关破国亡。
即便异族没有卷土重来荒国的百姓也会被中原五国当成蛮夷甚至当成异族轻贱。
如此赵定边何忍?
他曾被当成猪狗畜生对待过又怎么忍心自己的同胞也受这样的待遇?
赵定边紧紧地握着命牌心中愤怒已经无以言表。
天即将白秋意萧瑟。
一夜过去了飞鱼卫和镇国卫没有任何收获。
那一群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昨日蒸腾起来的白雾遇上深秋的冷气化作秋雨落下。
雨势越来越大浇得赵定边浑身冰凉。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
八驾马车皇室的待遇。
赵定边站起身转头望去皇帝的专属车辇已经行至岸边。
“停!”
马车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门帘掀起姜峥匆忙出来接过曹公公手中的伞便不顾泥泞飞快走到赵定边的面前。
“定边如何了?”
他把另一把伞递给了赵定边后者却全然没有接的意思。
姜峥神色急切:“天凉!”
“凉么?还不够。”
赵定边摇了摇头依然没有接伞。
年轻时意气风发的两兄弟此刻静静对视。
一个在伞下衣着华贵一丝不苟。
一个在雨里衣衫凌乱失魂落魄。
姜峥沉默片刻干脆将自己的雨伞也抛到一边语气沉重地问道:“有昊儿的消息了么?”
赵定边摇头:“没有!”
姜峥赶忙说道:“我已经派出了禁军和大内侍卫你不要急一定能找到!”
赵定边静静地看着他将命牌摊在他的面前:“掳掠昊儿的人给了我这个!”
“我知道!”
姜峥有些不敢直视那枚玉佩就在刚才不久一个飞鱼卫的人向他禀报有一个樵夫交给赵定边了一枚命牌。
经过严刑拷打发现樵夫只是收钱办事的中间人关于交予他命牌人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无从查证只提到了“西”和“图”两个字。
赵定边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看到盒子的瞬间姜峥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这盒子是远古宗门遗留下来的产物名曰帝江鸿匣分为子匣与母匣两部分子匣遇火即焚焚烧之后里面的物品会立刻跑到母匣里面。
传言魏国国都就有一尊帝江母匣建国之初靠着帝江鸿匣打赢了好几次国运之战所以才能稳稳立足中原。
姜峥见过帝江子匣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
将布防图放在子匣里面烧了不然赵昊小命不保。
而赵定边将帝江子匣给自己看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张了张嘴:“定边……”
赵定边挥手打断:“皇上!天亮了该上朝了!”
说罢将子匣丢在地上直接纵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便朝城门方向奔去。
姜峥站立雨中久久不语。
不管昨夜出手的宗师是不是姜淮赵定边这一走恐怕都难再次坐回自己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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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发吧!
上一章删得差不多了只有六千字。
我可不忍心我的读者吃不饱。
现在真是一点存稿都没了嘤嘤嘤~~~~~
一章一万字!
打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