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求生欲满满的赔了个笑给他,“是是是,我的手脏,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夜景辰淡漠的踱至一边,她这才松了口气,宛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
她谢了声谢,躬身去看猴子的手,发现它手部的毛发上面还沾着馒头碎粒,指甲很长,指甲顶端有摩擦过的痕迹,由此可见,死者厢房里的衣柜背面的痕迹,是这玩意留下的,它离开的时候,还顺势偷走了一个馒头,才会留下这么多的线索。
当下,案子的脉络便基本清晰了。
苏七起身步出厢房,三个卖货郎都蔫了,埋着头压根不敢直视任何一个人。
她在脑海里整理了一番措辞,然后才开门见山的问道:“死者不是你们的弟弟吧?而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人?”
三个卖货郎霎时抬起头,眼底浮着不可置信,以及一丝丝惧意。
矮小男张着嘴,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姑娘,话……话可不能乱说的。”
苏七冷哼了一声,“死者的十指污垢明显,而你们的手指除了有些茧子之外,干干净净的,一看便是不做活计的人,你们说他是你们的幼弟,常年与你们一起卖货,那你们之间的差距为什么那么大?而且,你们只有三副卖货担。”
三人结巴着,相互对望,却没一个人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苏七也不想再故弄玄虚,朝死者厢房里的柜子与桌案指去,“柜子后面有利爪留下的痕迹,在墙角根上有几块碎石子,如果我猜得没错,碎石子是被你们垫放在柜子脚下的吧?死者事先应该是昏迷状态,被你们故意放置在柜子面前,所以我们只能听到柜子倒下的闷响声,却没听到他临死前能发出的尖叫声。”
说到这,苏七指了指被官差绑住的猴子,
“猴子是你们事先训练过的,被藏在厢房里,待你们故意下楼找掌柜话聊的时候,猴子便将柜子推倒,造成砸死人的惨状,只是你们怎么都没想到,它太过好吃,拿走了桌案上的一个馒头,从而留下了馒头碎与油腥的痕迹。”
三人的脸色愈发惨白,粗壮男人连叫疼声都停下了,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苏七。
他们明明密谋得那么完美,怎么可能……
苏七扫了矮小男一眼,“猴子爬窗离开,回到隔壁的房间,而你趁着上来查看情况的空档,去将窗户反锁,想造成密室的假象,可猴子手上沾了油腥摸窗户,所以,你的手上才会有油腥。”
纪安在旁边听得震撼不已,目光定定的落在苏七身上,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三个卖货郎的腿同时一软,被苏七的一番话惊得不轻。
矮小男张着嘴,好半天才嚅嚅着挤出几个字,“你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句问话一出,代表着他们默认了苏七刚才的推理。
苏七没答他的话,眸光忽地泛冷,“死者是你们找来的无家可归之人是么?除了在此处,你们还有没有在别的地方犯案?”
三人噗通一声跪倒,“姑奶奶,你饶了我们吧,这是我们第一次作案,我们……我们就是想弄些银子而已。”
掌柜这才反应过来,明白卖货郎三人是想利用人命案讹诈他。
若不是有那么多大人物在场,他真想冲上去狠踹三人一脚。
接下来,纪安让官差拿下三人,先押回县衙,又将死者收殓走。
他钦佩的冲苏七一拱手,“百闻不如一见,苏姑娘的手段当真是令人折服。”
苏七刚想客套一句,后衣领子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揪住。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拖拽着离开。
夜景辰的脚步很快,周身萦绕着一股危险的气息……